在这个没有工厂污染,没有现代灯光照射,没有人山人海的潮流的地方,整个苍穹像是一块椭圆形的深蓝色巨型宝石,而上面嵌着一颗颗硕大的,闪闪发亮的钻石。一颗颗,一粒粒,组成一整条流动的银河,朝着他们视线以外的远方流去。
陆枭的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见到这样的美景,一直以画画作为自己第二副业的人,当然是喜不自胜道,“难怪英文里把银河称之为MilkyWay.,这真的是一条,像牛奶一样白色的路。”
纪泽仰着头,黑曜石似的一双眸子同样闪烁着震撼的光芒,喃喃背诵道——“有两种东西,我们越是经常、越是执著地思考它们,心中越是充满永远新鲜、有增无减的赞叹和敬畏——我们头上的灿烂星空,我们心中的道德法则。”
陆枭自然听过康德的这句名言,不仅仅是这句话,就连这句话的出处康德的《实践理性批判》他都看过。
这就是他同纪泽的不同,纪泽记着这句话,是因为他万分赞赏,他赞同康德的这句名言,并且一直如此地谨守着,在纪泽心里,他所谓的道德标准和道德法则从未降低和被放弃。而他陆枭不一样。
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是翻着精美的铜版纸的页面,淡然一笑,什么心中的道德法则,我陆枭的心意才是一切行动的意志。这是,陆升从小有意教育的结果,更是陆枭自我性格造成的必然——他陆枭要是生逢乱世,必然字如其人必是负天下人而成霸业的枭雄。所谓的道德法则,不过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游戏准则罢了。
真正能成大事业的人,往往是能够跳出游戏规则的人。
见陆枭只是笑而不语,深知他个性的纪泽,又岂会不知他对这句话根本就不是赞同,甚至是蔑视。
“所以”。纪泽顿了顿,侧身望着陆枭,“像你把道德法律踩在脚下,而我是将它们当作星空高悬于头顶。陆枭,我们本就不是一类人。”
只要顺着老挝一路向东走去,到达越南,纪泽要回他的警局报到,而陆枭要回到s市继续做着各种非法勾当,接收陆氏集团,他们的轨迹本就不应该有交集。
“阿泽,我说过,我们回去之后可以重新开始,况且,等我全面接收陆氏,我父亲的影响力下去,我可以不用做那些违法犯罪的勾当。”陆枭回望纪泽的眼神说道。
以后的陆枭是可以重来,但是纪泽找不到什么理由,说服自己能够不将从前的陆枭送交给警局,他心里的道德法则一直像头顶的星空一样从未暗淡过。
他没有那么伟大,伟大到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可他也没有那么绝情,绝情到将陆枭的感情全部都拒之门外,所以,纪泽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同陆枭继续在一起不对,同陆枭决绝地分开也不行。
“也许”,纪泽艰难地开口,“陆枭,也许这样就够了。”说到“够了”二字时,纪泽深深吸了口气,他希望自己的心意能足够坚定能够抵抗内心的挣扎和犹豫不决。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陆枭却是能够听得懂。
两个人依靠在一起,肩并肩欣赏着最壮丽最纯粹的夜景星辰,却是各怀心思,并且是南辕北辙的心思。
“我忽然想起一首诗,很能描绘我们现在的心境——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箪轻衾各自寒,”,陆枭低低念着,“我很不喜欢。”
天上的群星在闪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萤火虫划拉着曲曲折折的线条在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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