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医生,怎么啦?不舒服么?”一旁的同事看着纳棋脸上忽悲忽喜的表情,忍不住关心道。
“我好像看到我的爱人驾着七彩祥云来救我了。”纳棋瞟了眼前窗外,表情淡然的说。
同事小刘同情地拍了拍纳棋的肩膀,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最先崩溃的竟然是这位据说有心理咨询师资质的纳医生,果然心理医生都是半个疯子。
夜,更加深沉,疲惫和饥饿煎熬着所有人的神经,大部分人已经蜷缩着倒在坚硬的地面上睡着了,纳棋也有了一丝倦意,几十个小时的高度紧张,如今稍微放松下来,疲倦就像涨潮般不可抑制的涌上来,但他强撑着不肯睡去,脑海中反反复复的都是他和哥哥以及梁绍武的过往,点点滴滴,巨细靡遗。纳棋不是天生乐观的人,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总是先考虑最坏的结果,以此来评估自己的承受的底线,只要不过这条线,那一切就不算太糟。可是这一次,最坏的结果是失去性命,极端分子的残暴他早有耳闻,也许,他们这群人会成为下一场战争的祭旗者也说不定,所以,他想好好再想想他们,想想这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是一片贫瘠的土地,哪怕夜阑极静,也很难捕捉到一点点生灵的声音,天窗外不时有阴影划过,传来巡夜的看守者几句低声的交谈,那是一种全然陌生的语言,昭示着未来叵测的命运。纳棋突然无比的怀念曼松寨夜间的虫鸣蛙响,一样是遗世而立,曼松的静夜是月朗风清下的小河淌水,静美安宁;而这里的静夜,却像三途河边的荒村,张狂的开满了怒放珠曼沙华,血色千里,一片死寂,看不到生命应有的光华。
绍武……纳棋睁大眼睛看着窗外稀薄的夜色,无声的呼唤,似乎只有这两个字滚过舌尖,他才能换取片刻的安稳,就好像佛教徒口中的六字真言,每念一遍,便少一些贪痴嗔怨憎会,便多一分的无畏和勇敢。
极静的夜中,突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如被风扬起的蛛丝,轻飘飘的划过耳畔,带着一丝怜爱和安抚。纳棋浑身一震,猛地抬头四下望去,而那一声叹息却仿佛只是他思妄过剩的错觉,夜,依然寂静,入目的也只是那极稀薄的星光和四周浓到化不开的暗。
纳棋暗笑自己痴傻,而心情却在那一声虚无缥缈的叹息中沉静下来,他蜷缩了一下身体,靠在墙角安心睡去,半梦半醒间,身体突然产生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每一次在他身边睡去时,那种温柔的注视和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
☆、冲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黎明的微光已经透过天窗漏了下来,纳棋动了动僵涩的身体,缺水让他的喉咙阵阵干涩发痛,他环视了一周,大部分人都已经醒过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对饮水的渴望。
“不会沦落到喝尿的地步吧。”小刘苦笑了一下。
纳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喉咙已经干涩到不愿开口放跑一点湿润的气息了。纳棋是每天标准八杯水的健康/生活做派,从未忍受过干渴的身体抗旱能力自然不行,他开始考虑如果今天还有小半个馕饼的话,能不能和那些人打个招呼,把他那半个饼子换成一瓶水,也许这样会更好些。
正想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就被人打开了,两个荷枪实弹的蒙面大汉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身材略微干瘦的人,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和一只陈旧的铝制茶壶。武装分子沉默的用枪口对着每个人扫了一圈,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恐惧而愤怒的看着指向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缄默而顺从。
蒙面人很满意自己造成的威慑,他轻蔑的环视了一周屋子里噤若寒蝉的人质,轻轻摆了一下脑袋,身后提篮子的人就走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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