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罩里面是几个被棉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慕容轻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撕开包裹在外面的棉布时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一方古砚、一对粉彩福寿花卉纹盌、一套象牙杯。
鱼头紧张地问他,“这些东西能换来钱,对吧?”
慕容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象牙制品国家不允许买卖,其他两件还得鉴定一下。”虽然这样说,但是手指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结论。
鱼头见到东西,也不像刚才那么心急火燎地围着坛子转圈圈了,又爬上了树枝替慕容轻放风去了。还好这一带本来就十分偏僻,并没有什么活物出没。
慕容轻把泥土都填回去,脱下大衣裹住坛子,带着鱼头一溜烟跑回了车里。
慕容轻拉上窗帘,坐在暖融融的客厅里,将那几件东西取出来细细擦拭。
鱼头一回来就被慕容轻拎到卫生间洗了个澡,这会儿正一脸怨念地趴在沙发上瞪眼睛。瞪了一会儿见慕容轻始终不理它,又觉得没意思,甩着尾巴凑到慕容轻腿边,一脸好奇地问他,“到底看出来没有?这些东西值钱么?”
慕容轻点点头,“非常值钱。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这些东西的?”他记得在山里的时候鱼头说这些都是它的宝贝,这让他一度怀疑鱼头是不是干了什么打家劫舍的勾当。
“老子当然知道。”鱼头很不屑地斜了他一眼,“这些东西就是老子的啊。喵~”
慕容轻迟疑地问它,“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小时候有个主人,”鱼头在沙发上趴了下来,懒洋洋地说:“后来他烦我了就想把我扔掉,被他爸爸碰上了。他爸爸把我接回了他家,嗯,他叫老胡,就是我的第二个主人。”
慕容轻心想,原来鱼头也不是天生的流浪猫啊。
“老胡就这么一个儿子。但是他的儿子,就是我的第一个主人,是个坏蛋。”鱼头忿忿地说:“他总跟老胡要钱,老胡不给他他就打老胡!还打我!”
慕容轻在它背上轻轻揉了揉。
“老胡说他是去赌钱的,给多少都没用。”鱼头无意识的在慕容轻腿上蹭了蹭,声音低落了下来,“看老胡没有钱了,混蛋也不来看他了。老胡生病了他也不来,还是我把手机给他叼到床边上,他才打了电话让医生来给他治病。”
对慕容轻来说,这完全是陌生人的故事,但他听着却仍觉得心疼。有的人生下来就亲情缘薄,没那个福气。有的人有那个福气,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后来老胡就说跟混蛋脱离关系,再不管他了。”鱼头伸出爪子拨拉拨拉慕容轻手里拿着的棉布,喵喵地说:“这块花布是老胡给我做被子用的。他那个小破屋子可冷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俩一起挤在他那个小床上都不暖和。唉。”
慕容轻觉得眼睛微微有点儿发酸,“这个老胡,对你很好啊。”
“是啊,”鱼头惆怅地说:“再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啦。唉,我也老了,很快就能见到他啦。也不知道在天堂的那个世界里他是不是也过的那么穷酸——对了,人死了以后都会去天堂吗?”
“不是,”慕容轻轻声说:“好人进天堂,坏人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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