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修挂了电话,看着闪烁不停的电脑屏幕半刻。
不过几个小时,随着学生党们起床,上班族们到了公司,网络论坛和微博愈发热闹了起来。
穆远修练着气,间或在休息的时候刷刷消息,看到崔景梵保释失败,托尼在记者的包围中灰溜溜地从警局出来;看到K坐着飞的从千里之外飞来,紧急联系律师团和公关团队;看着记者们将看守所团团围住,一群人激动地仿佛在看着年景里的社戏一般。
他波澜不惊地看着这慌乱可笑的一幕幕,仿佛这一切和自己没有半点的关系。
又打开其他明星的微博扫视了一圈,几个明星和工作室已经发表了微博,一方面表示对崔景梵的情况感到惋惜,另一边又呼吁大家在过年期间千万要注意控制自己,不要重蹈覆辙。言语中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隐隐约约带着几分撇清的味道。
K的电话很快追来,说的和吴开颜一样,嘱咐他不要外出,不要接受媒体的采访,也不要在微博上发表任何个人的看法,一切静观其变,等待他们那里拿出了公关的方案再说。
穆远修干脆关了电脑,走到了阳台边。
一片白色如同柳絮一般轻薄的事物落到了他的肩膀,抬起头只见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下,天空灰茫茫的一片。
“妈妈,下雪了!”
楼下传来孩子欢乐的笑声。
极目远望,这城市中连天际线都变得暧/昧不明,压迫的人喘不过起来。
他回头,看着狼藉一片散落着纸片和昨日没有收拾好的酒菜的客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普天同庆的时刻,外头也好,网上也好,那边是热热闹闹地你方唱罢我登场,他这边是冷清清雪飘风吹无限寂寥。
果然,人鬼殊途,说到底,他不过是只无根的鬼而已。
不知道怎的,昨天那个腔调古怪的外国番子又闯进了他的脑海。
“郝裴风……不,怎么会是他呢……”
他靠着窗棂,默默地咀嚼着那个萦绕在他心中的名字,默默地摇了摇头。
※※※
崔景梵连续霸占头条多天,眼看大年三十都要到了,依然没有可以放出来的意思。看来今年新晋的东京影帝,注定是要在大墙里头度过封帝后的一个新年了。
K那边和公关团队的讨论结果是坚决认错,态度陈恳地代替崔景梵发布了千字忏悔声明。言辞渴切,表示对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并且告诫众人务必引此为戒,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在平时都要谨守各种法律。
K也用穆远修的账号发了微博,表示无论如何都会坚守在“修梵”工作室,等待老板出来,继续打拼。
这条微博赢得了一众崔景梵粉丝的好感,对于他的“坚守”,崔景梵和他自己的粉丝们纷纷留言赞扬,夸他有义气,有操守。困难时刻和朋友共渡难关,实在有情有义。
穆远修心里清楚,他这条微博哪里是发给粉丝们看的,分明是发给王之臣和其他的娱乐公司看的。
就这两天里,除了王之臣的“臣城娱乐”,“中宜”的萧经理,也就是萧雨航的父亲也找过他,言语中自然是有爱才之意,询问他是否有心为自己铺一条后路。另外还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工作室和娱乐公司也向他递出了橄榄枝,都被他一一婉拒了。
穆远修清楚,早晚有一天他会脱离“修梵”,但绝对不是现在。如果他现在走了,那么在这个圈子里的名气就彻底臭了。
大年三十,警方那边终于放出消息来,鉴于崔景梵认错态度良好,没有造成巨大公众损失,加上已经做出了经济赔偿,决定在年初一将其释放。
多少影迷就这样过了一个难以忘怀的不眠之夜,多少娱乐记者也放弃了好不容易的休假,一早来到崔景梵所在的拘留所外蹲点。
天刚蒙蒙亮,K就开着车来到了穆远修的楼下。
“穆哥,一会儿怎么说,怎么做,你明白了吧?”
托尼在他的身边紧张地问道。
“放心吧。”
穆远修带上墨镜,手突然一顿——这墨镜,还是崔景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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