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同得了巫蘅的回答,便沉吟着颔首,带着几名部曲一道离开。
阳光为远去的白影镀上金辉,他的马车已经离开了,巫蘅心念一牵,她往前跑了百步,追着那马车,分明她惦记的人连身影都看不见。许久之后,她停下这偏执的动作,苦笑着捂住自己的脸:巫蘅,明日便能见了。何必惦记,怎能惦记?
他是陈郡谢十二郎。
你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巫蘅为什么自称姓言?
答对有奖哦。
另外庾沉月是女主以后的闺蜜,好闺蜜,不撕逼的那种。﹏
日行遛男主:“为什么不惦记我啊。阿蘅,你醒醒,我是谢十二啊!你最最爱的谢郎?”蓝瘦,香菇。
阿蘅:“我最最爱的是我自己……没好意思说。”
☆、约相见
巫蘅回到旧宅,水盈和水秀两个缩在房间里不敢来见,她敛了敛形容,没有发话,王妪正抱着一摞泛着旧黄的书出来,将它们翻在园子里的日头底下晾晒。
巫蘅有点惊喜,“妪,这里怎么还有藏书?”
“我也才发觉的。”王妪也是喜笑颜开,手里忙活不停,看到一本虫蛀了的《国语》,眉头往上竖了竖,“因着无人打理,藏书的房间又经年日久地漏了不少雨水,所以起了一层青霉。”
听她如此说,巫蘅便走了近去,指尖碰到一册《南华经》,她随意地展开书页,果然黄色的纸页上浮着一层淡淡的青黑色,还有被水浸透后的褶皱,不过字迹还算依稀可辨,她漾开唇笑了笑,“无妨。可以看就是了。”
“女郎要读书?”王妪暗暗有些吃惊,她可是记得,女郎素日里除却绣工、农事,余下事却是懒得看上一眼,尤其这些历史典籍,每逢提起便嫌恶地皱眉,然后不吭声地走开。
巫蘅应了声“嗯”,手指拨开一卷书,兴味阑珊地眯起了眼。
她也并非真爱做学问,只是,她的确是那乡下里来的粗鄙之人,腹有诗书气自华,人若是多读书,走出去连腰背也能直些。
当晚,王妪将书收好,捧放入巫蘅的案头。
临着一扇窗,烛火的黄晕明灭地自纸上招摇。巫蘅手不释卷,窗外一缕皎白的月光正好映照在她的身前,苦楝树的掬了一簇簇淡紫的花影婆娑在朱栏回廊下,幽然而纷繁的花叶几乎要触到她的窗棂。
还好将那园中的几株梧桐伐了,此刻才能透过扶疏的几片碧叶望见天上的一轮圆月。
不知是不是在这样的情景下,人格外易动些相思和绮念。当巫蘅读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之时,眼底不期然飘过一道纤尘不染的白衣身影,俊美的脸,漆黑的发,仿佛就隐藏在那片紫色的花簇里,容色昳丽绝伦,眉目之间的光泽秀雅而温润。
她不禁想到,谢十二果然不负风流之名。
想想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好像从来没有一件讨喜的事,可她怎么就——
想到明日便要受他所邀前往曲逸楼与他一道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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