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霖发挥死皮赖脸的精神,想着反正都是被骂,倒不如打到那个人肯接为止,于是不屈不挠地又拨通了那个号码。打到第四次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在病房的某个角落传来的“嗡嗡”声,他挂掉手机,响声也就停止了。他再打,声音又出现了。
咦?他试验了两次,寻着那“嗡嗡”声,终于在沙发垫层中间挖到了始作俑者——庄屹的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好几通未接来电,不仅有他的,还有其他人的。
大概是早上那个人在上面这样那样时,把手机不慎漏进了沙发里,想到并不是触了逆鳞,被惩罚了,他不安的心,终于稍稍归拢了。
庄屹的手机,并不是最新款,还是两年前的老款,大概用得久了,边边角角都有些掉漆,周泽霖为此还笑话过他,喊他“老古董”。庄屹听了倒也不反驳,还笑说用不惯他们年轻人的电子产品,光手上这台手机就够他鼓捣的了。
不同于现在的大屏幕和指纹解锁,庄屹的那款还是普通屏,需要输入密码口令,这倒给了周泽霖可趁之机,他正绞尽脑汁想着输入什么密码,能一击即中,解开庄屹的手机。
至于解开手机之后,干点什么……他还没有想好。
首当其冲便输入了庄屹的生日,寻思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大概不会设置特别复杂的密码,然而遗憾的是,手机并没有放行。
接下来再输入密码,周泽霖就非常谨慎了,毕竟机会有限。
他举棋不定地敲击着数字,一会儿删除一会儿改动,屏气凝神得像是在研究什么学术问题,以至于手机乍然在他手里“嗡嗡”震动时,吓了他一跳,不小心点到,竟然接通了。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电话那头的人已经以惊人的语速,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周泽霖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打断,想着既然如此,那就听完了,到时替对方转告庄屹。
听电话里的意思,大体是事情已经办好了,各类手续文件都弄得差不多了,除了归属周先生的那部分,剩余的百分之五十已经和某慈善机构达成协议,全部捐助。
起先周泽霖听得稀里糊涂,后来听到“周先生”才暗暗疑惑,难道是指自己?怎么还扯上他了?然而根据前后描述和一些专业性词语,周泽霖推测,对方大概是庄屹的律师,替他处理一笔财产,至于是什么财产,显然还找不到答案。
交代完自己的工作,老半天得不到回应,对方总算察觉出微妙的不对劲,试探着问道:“喂,您好,庄先生?您在听吗?”
事已至此,周泽霖不得不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以便不让自己穿帮。
对方大概松了一口气,略缓了语速道:“好的,庄先生,关于您遗产的分割,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等等……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提到遗产?这跟“遗产”有什么关系?!
周泽霖感觉莫名其妙,刚想呵斥对方乱说话,徒然自己一窒,难道对方刚才所指的竟是遗产?
他吓得手指微微颤抖,忘记了自己不是庄屹本人,期盼着还有宛转的余地,兴许是自己理解错了,闷声问:“你说清楚一点,什么遗产?”
“关于您的那份遗嘱……”对方说了半截,猛然意识到问问题的人似乎并不是自己的老板,断然厉声道:“你是谁?!怎么会接庄先生的电话?”
四周的空气忽然变得稀薄,周泽霖的一颗心像是被放入冰窖,冻得他心凉手凉,“我是周先生,你刚才说……庄屹把一半的遗产留给了我,是真的吗?”
“你好,周先生,我是庄先生处理个人资产方面的律师,敝姓张。恕我冒昧,您刚才的行为,庄先生如果追究起来,恐怕不太妥……我并不知道电话这头的人是你,而你的问题,涉及到庄先生的隐私,我不方便透露。刚才您听到的信息,您还是假装没听见的好,如果庄先生在旁边的话,麻烦请您把电话转接给他,谢谢。”
周泽霖当然没办法把电话转给庄屹,他挂断电话,愣愣地坐在床上,脑子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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