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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正要投拍新戏,有意从这群model中寻找一个新鲜面孔。和平时应酬中那些大腹便便,满脸掩饰不住欲望的导演们不一样,他在中年人中体型保持的还算不错,戴着黑框眼镜并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几个耐不住性子的小女孩有意无意的触摸着他的手臂,虽然没有拒绝,肖兮却注意到,他不动声色的将脸转了开去。

肖兮借着酒意摇摇摆摆的去了洗手间,反手关上了门。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很好,妆容没有花,微醺的状态下脸颊微红,眼睛亮晶晶的,反而更添了几分懵懂的妩媚。肖兮揉了揉笑的发酸的脸,从包中取出口红,细细涂抹了一遍。她理理头发,对着镜子重现自己之前的笑容,推门走了出去。

两个男人在洗手间门口正交换着什么,看见有人过来便迅速收回了手。其中一人正是导演的助理,一个比女孩子还要眉目精致的年轻男子。肖兮伸出一只手,像是醉了似得冲他傻傻的一笑,“hi”。面对漂亮姑娘,尤其是一个醉醺醺的漂亮姑娘,人往往很容易放松警惕。男子也对着女孩回笑,他的唇形极美,让人想起带露的玫瑰花瓣。

她回到了位置,看见调酒师小丁和之前见过的那位年轻男孩子站在一边,几个姑娘嬉闹着要他们来一场花式调酒表演。小丁是其中惯手,技术好而且笑得甜,原本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导演连声称好。他拍了拍小丁的肩,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小丁只是笑。姑娘们发着嗲要听秘密,导演倒是大方,“我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想要给他安排个角色”,说着又看向了静静站在一旁的陈月白。男生高高瘦瘦,线条简单干净,即使在这样复杂喧闹的环境中,他的身上依旧保持着沉默安静的气息,教人想起一颗树或是夏日里的一场雨。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少年感,纯粹而温暖。

他忽然产生了强烈的要为这个孩子拍一场电影的冲动,对的,就是为了他。电影中只需要这孩子一人,他的头发应该再长些,看起来会更加柔软。他在晨光中醒来,独自一人走在路上。阳光透过树叶,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他应该穿些什么呢?白色,白色衬衫式样的短袖校服和黑色校裤便已足够。他该做些什么?他可以在一个公交站台停下,塞着耳机,对,就像所有漫不经心的少年一样。然后呢,然后镜头转变,公交车里有人朝外张望着,透过玻璃是阳光下的少年。他瞧见了熟人,修长的手指恶作剧般的一声一声叩着车窗。此时他可以是笑着的,笑起来的时候比阳光要温柔一点,或者依旧沉默,像是风中飘荡的绿色的叶。

他扶了扶眼镜,向着男生伸出手去,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来,他在那个男孩子的眼里看见了戒备。导演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渴望,他对自己说,“不要急,总会是我的”。“那他呢,你也想给他一个角色吗?”小丁推开导演放在肩上的手,玩笑似的说道。

“我不是那么三心二意的人”此话一出,在座的姑娘们都变了脸色,只有小丁依旧漫不经心的笑着。

肖兮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玩味的打量着众人,“今儿个倒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这个时候助理回来了,他看见了坐在一起的小丁与导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酒,转了一圈却递给了陈月白,“赏个脸吧”,长相精致的男子虽然看着眼前的男生,却注意到了另一个方向那双熟悉的眼睛。

“抱歉,我不喝酒”陈月白并没有陪客人喝酒的习惯。

“哟,是嫌我面儿小吧。要不大导演,您来”他的眼波流转,声音像是粘了蜜。

导演笑了笑,“瞧你~你就代表我啊”。

助理将酒杯往前一送,依旧轻轻巧巧的说道,“小朋友,一杯酒都不能喝啊?”

“抱歉,我不喝酒”陈月白重申了一遍,但对方依旧举着杯子,带着笑意看着他。

肖兮像是醉糊涂了,摇摇晃晃的起了身,瞧见酒杯便像个孩子看见玩具似得往前扑,这一扑整杯酒就泼在了自己的裙子上。身后的两名黑衣男子随即上前扶住了她,“不好意思,她有些醉了,我们得送她回家”。导演若有所思的瞧了瞧醉醺醺的红发女子,笑着点了点头“去吧”。

她一坐上车,便有些懊恼的咒骂道,“白费功夫”。这位导演颇有些资历,而且传言不近女色,这次好不容易求到的机会

却又被自己给毁了。她打开车窗,凉爽的夜风稍微抚平了自己的焦躁,几分钟之前她收到来自林以家的信息,打开后是一张男生的照片。肖兮起初还笑林以家口不对心,看着看着笑容却冷了下去。助理将酒杯递给男生时,一颗小小的药片瞬间融化在了酒水里,她瞧见了。这些伎俩原本已经见惯不惯,可对象既然是他,肖兮便无法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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