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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叹了口气，转成了妈一样的苦口婆心。先给个苦脸给他看，然后再说一大通，大意是工程师不是流水线工人，公司是需要有技术积累的，公司的项目要保持续性和完整性的，还有，要把有技术有发展潜力、肯努力工作的员工团结在自己的身边、留住他们。

“我们的贵人不是客户，而是这些与我们一起工作完成交付客户订单的员工们，你要懂得珍惜！”费罗说话间，想起了几个，前面走了的，可靠、可信、诚恳踏实的工程师，再看目前这青黄不接的局面，顿时有捶胸顿足哭给他看的念头。

“不要让工程部最后只剩下你一个光杆司令，好不好？”费罗口气刚刚强硬了一点，转眼又软了下来。费罗担心，太过严历责怪他，自己最后连光杆司令也没有了。“理察，你让我安生一点吧，求你。老人快走光了，这段时间老是派新手出去，公司是多么的被动！”说着，他苦笑了一下。

“老板,放心、放心。很快就不会这样了，接下来可以招到很多人的，春季是转职旺季呢！这一次，我一定会把局面控制好的。”

理察信心十足地说着，费罗听着，不觉有些悲哀。这家伙，信誓旦旦保证着的事，就是正在犯着的事。他想，他是真迟钝不自知呢，还是在回避。那些走了的，让费罗心里十分不舍的骨干，哪一个不是从他房里出来后交的辞呈。刚才那个，也是，辞过一回了的。“不要老是只和我保证，保证完又故伎重演。先把眼前的珍惜吧，”费罗不得不点破他，“刚才那个，胡心宇吧，她怎么啦？她是个女孩子，你和她说话时温和点，不行吗？”

“老板，原来你说这事？”理察立马摆出胜者的姿态，“那你就不要干涉了，是她该受教训！”

“我刚才和你说的一大通，算是白说了？”费罗哀其不幸的闭上了眼。

“两码事，我认为今天这事，是我在正常管理我的团队！”理察也有些生气，派出去工作，有头无尾，还拒绝汇报，他做了那么多年的主管，还没有见过这么强硬的部下，刚才，在他的房间里，他差点没被她噎死。没做，没原因，没写服务报告，还说他今天应该派其他人去！如同是向他拍了四块砖，说给费罗听，费罗应当无话可说了吧？

“有这事？”费罗呆了一下，这事怪他，是他通知理察把女孩派黎以阡家去的。他是情急之下，应了黎以阡的要求而派她去的。他忘记了那个禁令，上次的打架事件，黎以阡公司的管理部门非常生气，向他公司宣告，以后，不许他公司的男大侠Peter、女大侠胡心宇再跨入黎以阡公司半步。

这个禁令，被以后派去服务的工程师带传递回来，费罗当然知道！这也很正常，他的工作人员，最主要是程师、送货员、业务员，因水平太差客户难以忍耐，或EQ太差等原因，被客户点名拒绝的事件时有发生。同样的，费罗的公司，也有消费来着，也有供应商相关人员被如此拒绝啦。

在他眼里，这事，对女孩而言，多少有点冤枉。而愈往后，他是愈喜欢这个话不多，做事干脆利落、聪明伶俐的女孩子的，他并且觉得，这个女孩，有望成为公司新贵人——技术骨干。黎以阡这家公司因为感觉丢脸而拒绝她上门，其它公司可不一样，作为一个售后服务工程师，她总是能快速而准确解决故障，并因此受客户欢迎。特别是，前两天，那个阿尔法公司，她干完自己的活，还顺手帮客户解决了一个客户弄了很久都没有解决的问题，结果，客户一高兴，另一张还在谈着的大单，二话不说就签给了费罗的公司，金额相当于费罗公司两个月的营业额，还明确说因为费罗的公司有像她这样有技术的员工，所以有信心把他们的系统交由费罗公司做。

费罗很兴的，阿尔法那么挑剔的公司，整天E-BIDING，E-BIDING，BID到地价都未必中标还不算，而且最后签约，也是费尽周折。结果，女孩这么一去，大老板E-BIDING不做了，也不还价，直接签给费罗，费罗在后悔公司当初没有狠心报价之余，心里面也甜滋滋的。

一个好员工会给公司带来好运。

当然，理察不会凭空捏造，费罗望了理察一眼，这一点，他是信任他的。“啊呀，黎以阡公司对她有偏见，她到了那里可能没法正常工作，这事就算了。你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客户，重新派个人过去。”

费罗有时是偏心的。“这么能干的一个女孩子，就多体惜她一点罢，是我们不好，不应该把她派去那里。就这样。”

目送着理察走出去，费罗思想，要不要亲自安抚一下女孩，一个电话，打过来，他陷入了另一个幸福狂想，忘了这茬。

电话是黎以阡的助理打来的，说黎以阡突然决定到他的公司来视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费罗的飞快的想到了正在争取中的“佳和”项目，这是目前公司在谈的金额最大项目，已经进入最后的评标议价阶段了，一点胜利的希望都没有看出来。费罗为此尝试性的给黎以阡打过好几个电话。只是，黎以阡是何等精明的人，两人是有过患难情谊，然而人情归人情，这个项目对于费罗的公司能力来讲，相对大了一点，所以，黎以阡一直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他去找他的顾问公司、监理公司、投标管理组——让他靠自己本事吃饭，让他自生自灭。

费罗在黎以阡面前总是非常地不好意思。黎以阡这个投资顾问公司发展良好，每年都会投资管理一些重要项目，这些项目必然会含有建设在内，因此，会有一些系统，在费罗公司的范畴内。费罗有一个业务组，几乎是粘在黎以阡公司屁股后面找饭吃，每每拿到订单，磕磕绊绊的，但是也基本能完成交付。同时，也正因为总是磕磕绊绊，故，每当再有新机会，他们都要面临新的审视。而每次新的审视到来，他总是忍不住要给黎以阡打电话，无论多少金额的项目，都打，以前那点情谊，天天用、月月用、年年用

有一天，费罗审视自己公司的主要成功项目，六成以上和黎以阡有关。黎以阡公司的，黎以阡公司顾问的、黎以阡的一大串令人骄傲的女儿们的夫家的。他的销售做到了，让黎以阡的身边，五服之内，所有亲朋故交，或多或少地贴着他费罗公司的服务标鉴，所以那点情谊费罗不仅是天天用、月月用、年年用，而且还是处处用。

二十多年前，费罗和黎以阡还年轻，俩人同在一家机电设备公司供职，每天到各个工厂去推销发电机、水泵、马达，累得要死却成就不高，总结下来，认为那些做决策的人有一个联盟，都是在照顾了自己的关系。那年过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