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母抬起头，有些不敢看她的眸子。
盛愉：“我去了，要是不满意还能回头吗。”
这句话不是问句，盛母低下了头，扯了扯袖子揩了把眼泪，没有说话，只是哭着。
“要是我去了，回头了，没能拿到钱救这个家，我就是这个家的千古罪人，不识大体、铁石心肠的不孝女！”盛愉一刹那间觉得好无力，身子的无力，精神的无力，命运的无力。
“愉儿，不是的…..”
盛愉闭上眼睛，酸，太酸了，心里也酸。
房门开启的声响，男人粗粗的咳嗽声传来。
这是盛耀，如今三十一岁的他正值壮年，本应年轻有活力的他透过蜡黄瘦削、胡子拉碴的脸庞显得非常老态，一头凌乱的短发中间夹杂着零星的白丝，身下一副轮椅，显然刻有岁月的痕迹。
“耀儿，你怎么起来了…..”盛母呜咽的声音透着无限心疼，她想去看儿子，奈何不能松开自己女儿的手。
盛愉微微仰了仰头，逼回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挣开母亲的手走向盛耀，娴熟地推他回房，关上房门，给他理了理没有穿好的衣服领子。
妈妈跟妹妹在门外谈论的事情，他全部听到了。盛耀咬着牙，眸子里含着泪，望着自己瘦削的妹妹，嘴唇抖了抖，终是没有开口。
房间很静，隔着一道墙都能清晰地听见门外的母亲一边哭着一边整理碎了一地的碗渣。
“哥。”盛愉抹掉眼泪，蹲下身子看着盛耀，苍白的嘴唇微微勾了点弧度：“最近还难受不难受，发烧好点了吗？”说着伸手抚上盛耀的额头。
“没事，哥没事….”盛耀握住她的手，泪水闪烁的眸子一直望着面前的人，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又生生咽了回去。
盛愉拿起桌上的梳子给他理了理头发：“别人总是说有些兄妹是连心的，这话太玄我总是不大相信，但是跟哥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这话是真的，所以你想说什么，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了。”顿了顿又补一句：“放心，我也不会怪爸妈的。”
此刻这种温温暖暖的话叫盛耀心疼不已，压抑多年的情绪最后变成落在轮椅上一击重重的拳：“愉儿！都是哥的错，哥没用，都是我害了你！我有时候就想着，干脆死了算了，我活着拖累爸妈，更是拖累了你！每天我只能看着你一大早去学校上课，晚上还要偷偷去给补习班带课，甚至看着你在节假日去洗碗拖地我都无能为力……”
“哥，说什么胡话呀！”盛愉拉住他的手，有些恼了：“你知道什么东西最让我绝望吗，不是苦和累，而是看不到希望。”她深深地望着他，缓缓说：“哥，身体不好我们可以治，没钱可以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哥，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跟爸妈就是我精神柱子，你们谁倒了，都是要了我的命…..答应我，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好不好，哥….”
看着盛愉充满希翼的眼睛，盛耀压抑着痛苦点点头，负疚的感觉让他缓缓低下了头：“愉儿对不起，我….”
盛愉忙打断道：“好了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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