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无药可医,昔公派给我的这个任务,实在艰巨啊,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他是国主啊,他是孟家命运的掌管者,而我,除了遵循,什么也不能做。
“既是如此……”我顿了顿,又道:“国公伯伯希望长生如何?”
“将肖后带回宋国。”
隐卫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他也清楚,这样的任务,完成的可能性很小。且不说一国皇后怎能去他国,单就昔公当年的事情,以及这些年来两国积累的恩怨,肖后如何肯跟我回来?
我轻叹一声:“你下去吧。”
果见隐卫悄无声息地退去。
事后,我再将事情理一遍,肖后不姓肖,而姓苏,当年苏家偷梁换柱将肖家女儿嫁入宫中,以昔公的个性,为何没有惩治苏家?而任苏家这么些年立足于都城?
可是为何多年后,正值混乱,昔公又会纵容宋玄墨将苏家牵扯入案?
一切看起来毫无头绪,却早已在暗处织出了一张网。或许,从一开始,我的任务就不是前去玉凉为肖后诊治心疾,若仅是如此,昔公大可不必告诉我尘封在旧年的一段往事。
昔公对苏夫人的始终是愧疚,而对于肖后,是说不清的感觉。这种感觉,数十年如一日,即使她选择的不是自己,即便当坏人不惜以苏家威胁,也要在乱世中保护那人。
有的时候,这种执拗偏近于疯狂的感情,是让人害怕的,有的时候,却又令人惋惜。
饭桌上,钱松说得高兴,“阿楠姑娘可要尝尝这道梅花糕?这家小店的后园里有片梅花林,做出来的梅花糕与他处不一样,往日里公子最喜爱的也是这道甜点。”
“多嘴。”欧阳宁虽然在责怪钱松,可是眼中并无责怪之意,反倒是冲着我笑了笑。
梅花?为何是梅花?我心头一窒,装作不甚在意,捻了块糕点,入口感觉确实不错。
欧阳宁放下碗筷,轻笑道:“如今是来早了,往年腊月里,这里的梅花来得最美。”
钱松跟着附和道:“对啊,公子最喜欢画梅花了。”
我不由想起与欧阳宁曾经见面的场景。
那一年,大雪漫天,冬日里的寒风吹得人直往斗篷里钻,我和兰儿到了郊外的一处梅花林中收集雪水,落在梅枝上,染了梅香的水,泡起茶来才更有味道。
许是累了,恰巧碰见一处竹屋,一处石桌,我便领了兰儿歇脚。好一会儿,才看到披着白色大袄的欧阳宁从雪中走来。我那时在想,白衣胜雪,果然是胜雪公子啊。
“宁,见过孟家小姐。”欧阳宁略行一礼,手中仍握着一幅画卷。
我一顿,忙道:“长生见过公子,无意间扰了公子作画,倒是长生的罪过了。”
“孟家小姐何出此言,若非小姐偶然驻足,这幅画也不能这样快地结束,如此说来,倒是小姐成全了宁的画卷。”欧阳宁说完,缓缓将画卷展开,只见红梅中,一青衣美人隐隐约约看过来,恰到好处的位置,使画卷更为赏心悦目。不宵说,那位青衣便是本姑娘。
“阿楠姑娘想什么呢?菜都快凉了。”
钱松的话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轻笑着回了过去。不能再想了,那些不是阿楠的回忆,是属于孟长生的,若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也只能惹人怀疑。
我轻笑回道:“没想到出了都城,也能找到这样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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