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猛抓了几把头发,一脸纠结:“这些害群之马影响太坏,必须得到全面清理,才能整顿证券市场秩序。”
“你以为你是证监会?”
张任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仰头望着周唯怡:“不知道理由你就不会插手?”
她点点头,补充道:“知道了理由,我也不保证自己一定能接受。”
“好吧,”他似是下定决心,再次投过来的目光十分清亮,“你也看到公司的状况了,我在这里就是个摆设。”
周唯怡抿紧嘴唇,抱臂而立,不肯轻易发表意见。
“投资经理、财务出纳,就连人事、行政部门的主管,都是我父亲的人,或者听命于他的手下。我对公司来说,跟一块橡皮图章没有两样。”
联想到HR经理的僭越,以及张永安刚才的露面,她明白对方所言非虚。
张任捂住脸,露出些许疲态:“我已经二十七岁了,他还总是不放心。什么事情都要抓在自己手里,总说我这不行那不行,换你你能忍?”
坐拥亿万家财,省了一辈子劳碌奔波,换谁都能忍。
当然,这只是周唯怡的腹诽,面对郁郁不得志的太子爷,她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就连我的秘书都要经过他的首肯,你才上岗第一天,背景调查报告就扔过来了!这事儿我都没敢说,太不尊重人了,对吧?”
透过手指间的缝隙,他偷偷打量对方表情,发现没有任何变化,只好放弃离间拉拢的尝试。
清清喉咙,周唯怡开始整理思路:“你想得到董事长的信任,又不愿意倚仗瑞信集团,只好另外笼络资源,独立完成对DCG股票的操作,从而证明自己的能力?”
张任点头连忙如小鸡啄米。
“有能力的人应该独立完成操作,不能靠找外援解决问题。”
男人面露难色:“我没有……我是说,我没有基金从业资格证。”
周唯怡勾唇一笑:“那就去考一个,进一步证明自己,反正考试也不难。”
操纵任何一支二级市场的股票价格,都需要大规模地调动资金——且不论是否独立完成运作——即便有瑞信资本撑腰,也得设立私募基金并进行备案,相关管理人必须持有基金从业资格证。
张任的表情愈发尴尬:“没这个必要……”
“对了,确实没有必要。”她假装突然想起来,“反正是在二级市场活动,有证券从业资格就行。”
“……”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他只好提高音量:“我也没有证券从业资格。”
周唯怡故意瞪大眼睛:“不可能,投资只分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说白了就是玩基金和炒股票。你两个证都没有,怎么当上的公司老总?”
张任恼羞成怒,拍着桌子吼道:“身份证算不算?出生证行不行?你管我怎么当上的公司老总?!到底是我聘你还是你聘我?!”
“哦,我明白了。”
她拉长音调,顺理成章地说:“既然当总裁靠的就是父子关系,又有什么需要证明的呢?反正到头来做空DCG的也不是你。”
张任听出对方是在拐着弯骂自己无能,顿时火冒三丈:“你是我的秘书,我要你干嘛就干嘛!”
周唯怡不慌不忙地反驳:“我是瑞信资本的雇员,瑞信资本是集团下设的投资机构,集团董事长是你爸。”
“我可以炒了你!”
“求之不得。”
除去镜片的遮挡,那双大眼睛明亮而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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