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生说了几句话,学生点点头跑了,没过一会儿回来交给陈老师一个东西,陈立顺手递给陶郁。
是一瓶云南白药,陶郁接过来拧开盖子说:“当老师不错,能支使学生跑腿,让我想起上小学时候班干部帮老师家搬冬储大白菜,被拉去干活的还美得屁颠屁颠的。”
“你小时候是班干部?”陈立问。
“不是,所以没机会搬白菜,评不了先进啊。”
“变着法儿损老师。”
陈立拿过喷雾剂在他脚踝上补了几下,把药瓶放到一边,两人并排坐在场外看比赛。此时两队的编制已经全乱套了,美国教授们分不清哪个中国学生是自己队的,乱传球,各种乌龙,打球的看球的都很欢乐。
陶郁看着场上傻笑,听到陈立问:“你背上是有伤吗?”
刚才对方一只手正按在伤疤上,陶郁知道混不过去,信口胡邹道:“……阑尾炎手术留下的。”
“哪家医院割阑尾从背后开刀?”
陶郁笑了笑不解释,陈立也没再追问,隐约猜到了那个守护天使的含义。
倒数第二天交流会组织去扬州参观,包括一个环保产业园的生活垃圾发电项目和一个即将上马的环境空气质量智能监测系统。
美国的垃圾供能技术比较成熟,主要是因为美国垃圾处理基本采用填埋的方式,发酵产生的气体主要成分是甲烷和二氧化碳,通过地下的气体回收系统收集起来,输送到周边的工厂替代天然气提供能源。甲烷含量是垃圾供能效率的重要指标,天然气中甲烷含量在90%以上,但垃圾发酵产生的甲烷含量并不稳定,生活垃圾可以达到50-60%,工业垃圾则低得多。另外甲烷和二氧化碳都是温室气体,对于它们应该怎样规范和控制,美国教授们给出了一些参考意见。空气质量监测则是老安德鲁的强项,他给了一些监测点选取的建议,还有采集的数据应进行怎样的统计分析、怎样解读更具有代表性。
参观这两个项目用了大半天时间,下午组织游览了扬州的着名景点,晚上就在当地的宾馆住宿。这是美国教授们在中国的最后一晚,第二天一早回上海有个简短的闭幕仪式,下午就要乘飞机回美国。
晚饭后教授们步行去看夜景,老安德鲁岁数大了要早些休息,陶郁把他送回住处。之后他一个人懒得再出门,待在房间里给常征打电话,不出所料在响过三声后被转到语音信箱——此时芝加哥是上午,正是医生们早查房的时间。
给对方留完言,陶郁到浴室放了半缸热水,坐在浴缸边沿一边泡脚一边刷微博,忽然有个新的好友提醒,打开一看微博名叫“环保人陈立”,点头像进去看了看,大都是各种环保信息,有转发也有本人评论,偶尔穿插一些微博找孩子的公益消息,一看博主就是个中规中矩搞学术的。
“古板!”陶郁笑了笑,点了关注对方。
没过一会儿,他收到一条“环保人陈立”发来的私信:打牌吗?在方老师房间。
陶陶陶郁:方老师住哪间?
环保人陈立:你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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