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家先想了想说:“忘却就是最好的怀念。”
长久的沉默之后,相宁抬起头来说:“我想跟你回长春。”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指甲嵌入手心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相家先摇了摇头,离开藤椅走到窗前,撩开窗帘望着楼下的广场,苦笑一声后,忽然问相宁:“你会背叛党国吗?”相宁吓了一跳。相家先却不等她回答,就像在对着那块透明的窗玻璃说:“一个背叛者是永远得不到信任的。”
几天前,当他接到总部令他回重庆的电报那一刻,在心里对自己说的就是这句话。相家先在安排好长春的一切后,决定先去哈尔滨,之后再返回重庆。他事实并不并不单单是为了来看望这个大难不死的女儿。他还要见一个人,下达一道他们彼此都已等候多年的命令。
相家先把相宁送到门口时,拿起桌上的钥匙交给他说:“你就留在哈尔滨吧,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一切了。”说完,他像个普通老人那样扶着门框,看着相宁艰难地下楼后,关上门,躺回那张藤椅里,一直躺到将近中午,才起身打开衣橱,取出一个皮箱,离开这间屋子。
相家先来到码头,登上一条渔船,那船就扬帆起航了。
安孝重在船舱里的矮几上摆开酒菜。相家先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他那张黑瘦的脸上,直到他在两个杯中斟上酒,才说:“有十年了吧?”
安孝重点了点头,说:“很久了,时间都快让我忘了自己是谁。”
相家先当年收留他时,他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在驻东京的中国使馆里当实习生。相家先在那里当了五年武官,在这五年中把他培养成了一名特工,并且给他取名为安孝重。可是在带他回国的途中,相家先却把他留在了哈尔滨。现在,安孝重已是《东北日报》的国际新闻板块编辑,而另一个更隐蔽的身份是朝/鲜工农总同盟成员。
这一次,相家先交给他的任务是想办法进入□□吉东省委的核心。他放下酒杯说:“现在你已经具备了条件。”
安孝重沉吟片刻,说:“延安一直在搞□□运动,这股风早就刮到了东北。”
相家先点头说:“三九年总部曾派遣过去的大批人员,现在基本已被清除干净,所以这是一次机会。”他看着安孝重的眼睛说:“你要知道,你跟那些人都不同,你在这里的十年已经把自己染红,而且,到了那里你既没有上线,也没有下线,你要做的就是一颗闲棋冷子。”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没有秒针的欧米茄怀表,放在桌上:“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一块同样没有秒针的怀表,那就是我派来找你的人。”
“既然我是一颗闲棋冷子,就不需要有第三个人知道。”安孝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如果我们这次是永别呢?”相家先说:“我不想你成为一只断线的风筝。”
安孝重低下头,看着桌上的空酒杯说:“自从父母死后,我就是一只断线的风筝。”
北海道航运公司位于松花江南岸,表面看是个日本人开的株式会社,实际上它是军/统在东北区的一个情报接收站。
相宁又干回了老本行,每天提着公文包朝九晚五,把接收来的情报经过辨别、分析与归类后,通过分设在城市里大大小小的电台发送出去。出于对她身体的考虑,长官派人在办公室放了张皮制的躺椅,但相宁从未使用过。每天她宁可坐在办公桌前,一直坐到麻木的感觉从脊椎扩散遍全身,就像血液在凝固那样。很多时候,相宁甚至盼着就这么一头倒在桌上,慢慢地死去。
有一次她去医院复诊时问高桥一郎:“如果一个人完全没了知觉,那跟死人还有什么区别?”
高桥一郎说:“至少你的心脏还在跳动,你的眼睛还可以看,还可以用脑袋去想事情。”
“只要我还活着,这一天迟早会来的。”相宁忽然笑了起来,那样子就像个喝多的酒鬼。
然而她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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