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道歉的理由把我骗到医院,就为了让我表演一出奉献孩子?简直可笑!
刹那间,我懂了吕爽跟我说出的“真相”,不过是个铺垫,铺垫水耀灵曾经为我牺牲过这么多,我现在该为他牺牲一次。
可我没他那么高风亮节,更没听说过牺牲奉献,要奉献自己的亲生骨肉!
但本着尽量不刺激温洛诗的最后一丢丢同情心,我没在病房里大闹,很平静地说:“温洛诗,对不起。该道的歉,我道过了。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身体吧。”
说完我便匆忙转身,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宽慰自己,这只是水耀灵的另一个权宜之计,暂时稳定温洛诗的情绪,套出白鑫杰和花楠的下落,把其它证据也弄到手。
自欺欺人也好,粉饰太平也罢,我不想击垮才刚刚对他建立起的信任。
在这个真假难辨暗潮汹涌的世界,水耀灵是我唯一的依靠。如果他从没来过,我从没爱过,我当然还可以自己生存得很好。
可他真真切切地给了我两个孩子,尽管起初目的不纯,但我还是想再赌一把,再信他一次。
水耀灵没有追出来,病房里哭哭啼啼的声音越来越远地抛在身后,揪得我心一下一下地疼。
行走在冷清的走廊里,隐隐约约地,我好像还能听见水耀灵在对温洛诗说:“别怕。有我在。我会娶你,只会娶你。只有你,会是我孩子的母亲。”
就算猜出是演戏,我听了这番话,还是忍不住血气上涌,双脚发软。
我不吵不闹,不是因为我懂事,仅仅是凭着一丝残存的信任,在拼。
假如水耀灵真把我的孩子交给温贱人养,我铁定会打掉他们,或者,转投季阡仇的怀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绝对有十足的决心。
撑着力气停在一楼半,将将靠墙站稳脚步,迎着头顶明晃晃的刺眼光线,我似乎影影绰绰瞥见了脑海里突兀冒出的那抹人影。
季阡仇?是我的幻觉么?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还真不是幻觉。
季阡仇似乎没等到电梯,行色匆忙地捏着一沓单据,往楼上走着。
怕是老家儿被他三天两头结婚悔婚的事儿刺激出病了,我胆战心惊地跟在后头,蹑手蹑脚,大气都不敢喘。
看见他进了心脑血管科,我越发觉得是季叔叔或者季妈妈病了。等趴到病房门口,我瞬间惊住了。
病床上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竟然……是晓雅她爸!
季阡仇脸色苍白地坐在病床边,眉宇间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阴沉。我好奇地跑到护士站,询问晓雅她爸的病情。
上学那会儿,我和晓雅其中一项日常,就是我骂花国财,她骂何恺,甚至比赛谁能骂出花样来。再加上看过晓雅的日记,所以,我还是比较了解何恺的。
护士没疑心我跟何恺的关系,摆出一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神情,充满怜悯地告诉我:“他阿……脑血栓!刚打了溶栓针!岁数这么大了还喝,非要喝出事儿来才好!”
何恺就是喝死都不稀奇!稀奇的是……季阡仇为什么要给他治病?
冲晓雅?晓雅巴不得这个把她卖进滚石的爹死了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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