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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耘转着手中非常昂贵的钢笔,嘿然一笑:「因为程特助的离职申请书送去那了,我们问了好几次都没回音。如果妳想顺利离职,不妨顺道去催促一下最后要盖章的那个人。」

「我的离职书不是你同意就行?」这是什幺出人意表的发展?程冬沫简直无力。

「不知道谁多事就送到美国去了。」褚耘吊儿郎当地摊摊手,煞有其事地说:「回头我会训斥哪个多事的家伙还在公文流程上添堵,浪费本少爷的宝贵时间。」

程冬沫脸色黑了黑。

她被y了!褚耘最好不知道是谁y了她!

而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刚生产完的褚荷,她又怎幺可能去揪着产妇问她为啥要这样多事?真是……可恶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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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程冬沫飞了一趟纽约,展开为期一礼拜的洽公。

该说幸还不幸呢?

这礼拜褚耕恰巧飞去南美洲巡视厂房了,她的辞呈注定无果,但一方面又暗自鬆了口气,可以不用面对他,心里压力顿时消了泰半。

但,心底深处的某一角落,总是有点不甘。

再怎幺说,受害者是她,她都能苟延残喘地挣扎一个月后才提出辞职,他那个加害者在躲个毛?还躲到距离台北12550公里的纽约来。

12250公里,真是令人心浮气燥的数字。

至于在烦躁什幺,程冬沫一律火大地迁怒给繁琐的公文流程。她一个小小秘书的辞职文件,居然还要越过深深太平洋,被扔到距离她12250公里开外的外地,过了鹹海水,身价并不会随之鹹鱼翻身好吗!

和美国分公司的人员合作得很顺利,一切太顺心了,她自礼拜一便一点一滴积压的心烦,到离美在即的礼拜五,那些骚动突然一股脑儿冒出来。

下午五点,下班乐音响起,同事一一挥手道别,转眼间刚才人满为患的会议室只剩她一人,「叩」了一声,她拿额头敲桌面。

「程冬沫,妳到底怎幺回事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揉揉撞击过猛而泛疼的额,带丝迷惘喃喃自语着:「明后两天是六日,也许晚一点回去没关係吧?好久没在美国看看了……」

十岁前她都在美国生活,自从爸妈离婚,她几乎没回来看过。这里几乎是她的另一个故乡了,有点熟悉、却又有点陌生。

程冬沫兀自抱头烦恼着,浑然没注意到身后一道鞋音铎铎,由远而近。

高大人影偏头审视她纤细的背影片刻,深吸口气,嗓音冷漠得不近乎人情:

「程冬沫,我都到这幺远的地方来了,为什幺还要让我找到妳?」

熟悉的声音让她心跳狂奔,一个鲤鱼打挺,想着或许和他来个就别重逢该有的对视,奈何下一秒──

砰!

她从椅子上摔倒了。

身着套装的时髦ol,以一个四脚朝天的姿态呈现在顶头上司面前,模样看起来特别智缺。

褚耕眼底难掩惊愕,而地上面色悽惨的女人更开始思索如何一头撞死最省事。

她的人生已经够像餐桌了(杯(悲)具与餐(惨)具),老天为何还要补这临门一脚,搞得她才和死变态打一照面都变得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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