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刀刃撞上了袭来的又一击,那人手中的长刀在僵持中被我逼得向后倒去,但他的身体固执般地不肯退避,我便眼看着他那刀尖歪斜地扎进了自己的喉咙。被凿开的伤处很快喷出一大股鲜红的血流。我提前闪开了,那血大约浇上了我身后偷袭者的脸。我趁着这个短暂的空当,用右手指尖刺破持刀手臂的皮肤,划出“虹刺”的符纹。
耀眼的光锥向四方绽裂开,朝我身边一周人弹射过去。最初中刀那人的脖颈已经皱巴巴地耷拉下来,无神的圆眼珠仍定定地锁在我身上。一支虹刺贯穿了他的胸腹,正由红色成褪黄,再褪成绿和紫。
我闻着盖过了海风咸味的血腥味,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掐过那死人的腰狠狠抡了出去。有几个围攻者被撞得跌在了地上。他们捂着各自流血的地方痛号着,一时间像极了人的情态。
我跪到地面上,蘸着自己左臂尚未干涸的血,在脚下画了一片“黑荆棘阵”。借机喘息片刻,便从地上弹跳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应用五年级学到的阵法。维持它所耗的魔力甚巨,但它在这时的情况下有着其它多数阵法难以企及的优势——它可以随着画阵者移动。我每奔出一步,黑色的魔法荆棘就贴着我的脚后疯狂生长,将我背后的偷袭阻碍在尖刺的屏障之外。我终于不必手忙脚乱地兼顾所有方向,于是在咒语和刀的交替使用间潜心梳理线索。
“生”的方向究竟将有什么出现?我并不相信那是一扇最终通往外界的大门。一至两天的测试时间不会都耗费在与这群人的厮杀上——哪怕是最强壮的刀者也无法在如此密集的围攻下支撑这么久。那个方向应当有着某种转机;能让人逃离这一成不变的平地,密密匝匝的人群,进入到下一个步骤。
我用腿将另一个人当胸踢飞,借着下一踏的力道向上跃起。我在那一瞬间得以从那些黑色的头顶上望过去,窥见了这地方的一角真容:这里实际上只有一方广场那么宽,所有的人头都聚集在我身处的这半边,留下另半边无人问津的光秃土地。苍白的海水环绕三面,一下又一下地拍击着海岸,在粉得泛红的天底显出一种荒谬的诡谲。空旷的地表朝我前进的方向无限延伸,远处的地平线上似乎矗立着一个小小的柱形物,尖顶上辍着一点不同寻常的黄色光亮。
“对了,”我脑内灵光一现,“那是之前夕阳落去的方向。”
有许多力量向我身体里涌来。我为了加快脚步,厮杀得更加铤而走险了,手臂上登时多了几条血痕。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随着那建筑的形状在我眼前初具端倪,那些人的动作也变得更为敏捷;仿佛他们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往我身处的这片狭小空间里砸来愈渐密集的攻击,更加不顾一切地阻碍我的迫近。
“这样不行,”我向一个人的关节斩去,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我似乎在紧张之中劈得太重了,这一刀深深陷入了那具身体的血肉,让我的动作迟滞了一瞬。我的幻觉里甚至响起了刀刃抽离骨缝的嘎吱作响。“离那个灯塔样的地方起码还有一百步,谁知道他们最后会增强到什么程度?”
我把头发向后捋过去,但其中的一丝很快又粘在了我的眼角上,弄得我眼前一片迷离。
我苦中作乐地想:“要是能突然发现一个直达的传送阵就好了。”
这个无意间闪过的念头却让我一怔。想及之前土地两侧泾渭分明的场景,一个临时的计划泛上了我的心头。
我把黑荆棘阵收了回去,吝啬地积攒着每一滴魔力,全靠手里的刀招架那些亡命者的攻击。可能的致命伤都被我避开了,剩下的也不妨碍我的行动。随着血液的流失,我体内的魔力逐渐恢复到了三分之一左右,我便找准时机又放出了一波虹刺,乘隙在地上画了圆墙阵——它容易构建,但缺点是半径越大墙面越脆。我看着许多人被迫抵在透明的外墙上,放大的脸被推挤得向外挪去。我估算着自己剩余的魔力,适时停了手,仔细画起了单传送阵。
这阵法对纹路的要求极为精确,一处画歪便可能会带来可怕的差错。我在这短促的休憩间挪动站位,稳着手勾下传送阵的最后一笔,正好外围的圆墙也在此时碎裂。
我脚下的光在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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