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云惯唱青衣,整个人扮起来柔柔弱弱,静若姣花照水,行如弱柳扶风,眉目精致清远,正是一些好男风的贵人最喜欢的款式。
戏子伶人,若非唱腔多么超凡多俗,那身价就都是靠财大气粗的金主们竞相捧起来的。
贺明玉不但有钱,还身份贵介,更是个有名的赏家,他这样给予青睐的人物,自然和那些凡俗中挣扎的可怜人不一样。
月云显然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地位是谁给托举起来的,他是个聪明人,比谁都知道怎么能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好处。
——毕竟能活得像李老板那样恣意的人,也是他们羡慕不来的。
贺明玉没想那么多,听着王管事回的话也只感慨了下月云难得的善解人意,便任由对方搀扶着往后院走去。
他是纯然喜欢戏曲的人,外面的风言风语说归说,但他跟这些欣赏的戏子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近乎于天真的尊重关系——月云的院子他不是没去过,但确实都只是谈论艺术,从未有分毫逾矩之举。
小屋里装饰雅致,素色的帐幔随着微风飘飘荡荡,清雅熏香自熏炉中袅袅升起,缠绕在暖黄色的灯火之中,让人从心里往外地感到舒泰。
“海玉香……”沈悠进门的时候轻轻笑了一下,“这孩子,又不是什么节日,何必点这样名贵的东西。”
“瞧您说的,”王管事奉承地笑道,“您大驾光临,对我们月云来说可比时节贵重多了。”
贺明玉笑笑,没有接话。
这海玉香还是前日月云生辰他亲自挑选的礼物——这种香清新淡雅、柔婉缠绵,是海外进来的极品异香,他只是觉得与月云品性颇为相像,便把那一趟收回来的一股脑都送了来。
现在还是自己享受了……这笔买卖做得可不亏。
“小王爷。”刚回过神儿,那个像月光一样俊俏清淡的少年就在面前深施一礼,“对不住,让您受累了。”
“无妨,”沈悠摆摆手,月云已经自觉过来从王管事手里把他接过去,轻轻阖上了房门,“你怎么了,可是老毛病又犯了?”
这些子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东西,说着也别有一番意趣。
月云低头笑笑:“何劳您挂念,不过是懒极怠动,仗着爷看重偷个懒罢了。”
贺明玉哈哈一笑,宠溺地拍拍他肩膀,醉眼迷离道:“怎么听你说话,就总这么舒坦呢……”
月云知趣地没接这句话,只是把他慢慢扶到软塌上,双手轻柔地给他揉着额角。
贺明玉舒服地哼哼了两声,两人谁也没提起将他叫来时作为借口的新戏本,只是在这样让人安宁的寂静中默契地相处着。
过了半晌,案上烛花忽轻轻然爆裂,发出“噼啪”一声脆响。
贺明玉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他转向月云,又似乎没在看着他,忽然就伸手一把将他拉进怀里。
月云僵了一瞬,随即便乖巧地放松身体靠在他肩上:“小王爷……?”
“叫我明玉吧……”贺明玉深深注视着他,伸手抚上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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