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愤怒不已,一眼看见被我随手放在桌上的香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抓起来扔出了窗外。
“噗通”一声,我愣了一下,赶紧趴到窗边一看,才发现自己力气太大,把香囊扔到了窗外的池塘里。
我茫然了一阵,又想到以后那个缠人的家伙问起来,直接告诉他这东西太丑我不想带就行了吧,让他给我做个好点的。
那日之后,我又把他抛之脑后,和交好的文士们终日冶游,作文斗酒,好不快活。再见到陈邑轩,又是三月之后。
这次见面全是偶然,我正匆匆赴傅玄逸的约,在赶往踏香阁的路上和一瘸一拐的陈邑轩碰了个正着。他一个人行色匆匆,似乎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人再追他。
我与他四目相对,不由一愣,心内浮现了一些奇怪的感觉。自从与他相识,还是第一次这么久没有见过面,他看起来变化不小。从前脸上那种无忧无虑的轻狂与天真变淡了,竟多了些悲苦,仿佛突然之间老了十岁。
他望了我一阵,突然十分难堪一般猛地低下脑袋,挣开陈小小的搀扶,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等到了踏香阁,早已落座的几人都一脸调侃得望着我。今天都是怎么了?怎么所有人都阴阳怪气的?
“郑兄,刚刚陈小公子可来过了。”有个闲人一见我就迫不及待说了一句话。
我想着刚刚那个神不守舍的陈邑轩,根本没有心思搭理他。
看我不理睬,那家伙还是兴致勃勃地说下去:“郑兄,他是特地来见木莺儿的,那个表情啊,真是啧啧啧……”
“木莺儿?”我眉头一皱,“那又怎么样?”
每次来踏香阁,都是木莺儿作陪。但那又如何?踏香阁的木莺儿,望月楼的紫蝉,西厢月的娟娘……这京城里的公子哥儿,谁没和这些花娘们同席喝过酒、听她们鼓乐吹箫过?
傅玄逸却凉凉开了口:“诶呀,郑公子就是与众不同,难怪我们家少爷对你念念不忘。”
“什么?”
傅玄逸用扇子戳了戳桌子上一团皱巴巴的破布道:“虽说我家小少爷的女红看起来不怎么样,大户人家的公子做女红也不像样子,可那份心意总是实实在在的吧?您却转手就把香囊送给花楼里的相好,真不愧饱读圣贤书啊。”
“不可能!”我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这香囊早被我扔进了池塘里,怎么可能被转手送给别人!”
“咣当!”一声巨响,却是房里的屏风被人狠狠推倒,露出里面火冒三丈的陈小小,怪不得今天是陈邑轩一个人回去的,感情都在这里等着我。
雅间里的其他人看我们三个这架势,赶紧贴着墙根溜走了,剩我们三个在这房里对峙。
“原来是扔了!郑元望!你可真是够无情,难怪在这乌烟瘴气的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
陈小小看着我,眼圈都红了:“少爷为你摔断了腿,偏偏要守在墙后等你,若不是傅先生精通医术,恐怕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了!”
“什么?”我一惊,“怎么会这样?”
陈小小一听,冷笑得更厉害:“原来如此,我道你是不想见少爷才不肯赴约,感情你根本没有打开少爷亲手做得香囊,枉费他苦苦挨了一晚上,就怕你来了见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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