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篇幅的报道直指厉景呈和盛书兰,更有人截出小米糍参加《爸爸陪我玩儿》时,临行前喊得那声媽媽,这就说明,厉景呈的悽子就住在帝景,并不像外界传闻得那般说她抛夫弃子或者只是个代孕媽媽。
紧接着,厉景呈也被盯死了,走到哪都有记者跟踪。
他不喜欢自己的私生活曝光于人前,可自从参加节目火后,就连娱记都对他穷追不舍。
几天没跟荣浅联系上,厉景呈出公司后径自去拍卖行。
沈静曼的珠子还在荣浅那,他得去赎回来。
进入公司,厉景呈找到荣浅的办公室,他也算拍了几样大件,是拍卖行的贵宾,所以秘书将他引进去时并没多问什么。
来到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厉景呈伸手轻推,荣浅正在打电话,并没注意到这边。
“那也就是说,稳定了是吗?”
厉景呈看到荣浅侧脸肃然,她伸手扶了下前额,“钱不是问题,我网上查过,他这样的有可能能醒来,你们千万不能放弃。”
厉景呈模模糊糊听到些,什么醒来?
荣浅坐在办公椅内,一个转身,目光猛地触及到门外的身影,她吓得差点惊叫,但还是第一时间镇定下来,“谁!”
厉景呈干脆将门完全打开后走进去。
荣浅压下嗓音,“总之,尽全力,好了,就这样吧。”
她挂上电话,目光森然落向厉景呈,“你来做什么?”
男人双手往她办公桌沿一撑,“找你啊。”
荣浅拿过手边的文件翻开,头也不抬,“外面十有埋伏着记者,你别来害我了。”
厉景呈听到这话便不乐意了,“我怎么害你了,你家有什么亲戚昏迷不醒么?”
她视线闪烁,不想被厉景呈揪着这个话题,荣浅抬头,手里文件重重一合,“厉景呈,你是不是从没打算过让小米糍认我?”
“荣浅,”他以此反问,“你还恨我吗?”
她视线被他攫住,仿佛施了魔法般不能移开,荣浅一只脚站在漩涡的边上,厉景呈潭底黑幽深邃,她稍有不注意就会跌落进去。
她从未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荣浅,你还恨着那个几年前将你生活全部撕毁的男人吗?
要说不恨,她自己都不信。
可要说恨,她为什么觉得那般无力?
还是她的生活已经被太多的事充斥着,当一件又一件你更加无法承受的事被强压在自己身上,抬头的瞬间,她才发现她举步维艰,背部的重力甚至令她头都回不了。
所以,渐渐地,她看不到身后发生过的那些事,她只能是向前走得。
厉景呈伸手在她眼前摆了摆,荣浅目光别开,“厉景呈,当初取定厉圣婕这个名字的时候,你就不觉得有深意吗?”
“你吃醋了。”
他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荣浅脸上依旧淡然,她再不是那个禁不住一两句话逗就泄了底的小姑娘,“我才是小米糍的媽媽,尽管我和你已经分开,但我看到她被别人认作女儿,我心里肯定不舒服。”
“你当初要不走的话,今ㄖ还会有这么一出吗?”
荣浅将文件夹放进抽屉内,“别腷着我又想起以前的事。”
男人举了举手,“好,好,”他伸手拉开椅子,“那我们谈谈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
这话把他说得多不正经似的,厉景呈掏出张支票,“这是我媽从你那拿到的钱,那珠子既然值不了这些钱,我把它赎回来。”
荣浅闻言,现在正是她缺钱的时候,她将抽屉打开,把沈静曼的那个锦盒推到厉景呈手边。
荣浅接过支票看眼,“还有事吗?”
“什么时候再教女儿游泳?”
荣浅想到厉景呈动手动脚的事,当即脸一沉,“我没空了。”
“小米糍回家后,就眼巴巴盼着下一次,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她牙关发痒,“厉景呈,你真是不要脸啊。”
男人拿着锦盒,在掌心内敲打两下,“是女儿想见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是,你不想见她了?”
“这几天记者跟得紧,我可不想被卷进去。”
“事情很快就能解决掉,”厉景呈用锦盒敲了敲荣浅的笔记本电脑,“五点的时候,新闻就会出来,到时候你搜看看。”
“我不关心你的事。”
男人抬起腕表看眼时间,他待会还有事,只能先离开。
荣浅继续着工作,只是心里好像装了什么事,等到五点的时候,她手指不受控制敲向键盘,八卦新闻总是会传得这么快,网上关于小米糍名叫厉圣婕的新闻被一张出身证明上的名字给推翻。
原来,厉景呈给她办理户口时,并未用厉圣婕这个名字。
中间的圣换成了歆。
荣浅说不出的感觉,厉景呈当初没有用这个名字,自然也是觉得不妥,他却谁都没有告诉,荣浅那时一心要离开,肯定不会领他的情,至于厉家那边的人,厉景呈也懒得去知会。
她目光定定落在电脑屏幕上,想到男人潇洒转身时冲她勾起的那抹笑,荣浅不由展颜,收拾起东西准备下班。
刚走出公司,看到辆騒包的火红色跑车歇在停车场内,荣浅以为是某个女客户的,她掏出车钥匙走向自己的车。
“荣浅!”
一阵男声传到荣浅耳朵里,她扭头看去,跑车的车窗已然落下,露出孙佳麟那张脸。
荣浅心一沉,“你找我?”
“对,有些事要和你谈。”
荣浅猜到是什么,“我觉得没必要。”
“还是谈谈吧,还有你这几年怎么过得,我碰巧知道了些。”
荣浅落在车把上的手一顿,孙佳麟率先发动引擎,“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清净。”
她犹豫下后,最终驱车跟上。
孙佳麟的车停在一家咖啡馆前,荣浅停稳后跟过去。
她还要回家带颂颂,时间不多,“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孙佳麟点了两杯咖啡,这才切入正题,“我和希子的事,你知道了。”
“你们那么明目张胆,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但莫希有婚约在身,有丈夫有孩子。”
孙佳麟听得出荣浅话里的激动,“你还爱着霍少弦?”
“你们自己做了不道德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佳麟轻笑下,“你难道不一样吗?你现在借着你手里的孩子接近厉景呈,难道不是为了跟他复合?”
“你找我出来,无非是让我闭嘴,不让我将你们的事告诉霍少弦,你何必兜这样大的圈子?”荣浅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别人评头论足。
“你说得对,我希望你只管好你自己,别在霍少弦面前多嘴。”
服务员送上咖啡,荣浅一口没喝,她觉得好笑,“我若说了,你不是更有机会吗?”
孙佳麟脸色微变,他忽然拿出个牛皮袋丢到荣浅手边,“你自己看看。”
荣浅一怔,接过后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
是一叠照片。
荣浅面色微变,孙佳麟端详着她的脸,他起先觉得这小女人还是三年前那样,随便吓唬吓唬她几句就能让她闭口,如今从她眉宇间的沉稳及从容来看,并不好对付,所幸,他还有这杀手锏。
荣浅瞅着这些照片,孙佳麟轻啜口咖啡,“景呈是我朋友,可他却认定了颂颂是他儿子。”
荣浅将照片塞回牛皮袋内,“所以,你把跟他的交情当成生意来做?”
“这些照片,足够能证明那个男孩不是他的,荣浅,你这一招瞒天过海使得挺好的啊。”孙佳麟语气不善,好歹也为厉景呈喊冤,荣浅手指压着袋口,“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你们太过担忧了,你和莫希的事我不会告诉霍少弦。”
从她嘴里被霍少弦得知,那才是霍少弦最难以接受的吧。
孙佳麟手指捏着杯耳,荣浅将装照片的袋子塞进随身携带的包中。
“你说颂颂是景呈的孩子,究竟是想跟他重修旧好,还是想借此见到女儿?”
“那你这样威胁我,究竟是想让我不告诉霍少弦,让莫希一辈子离不了婚呢?还是你心甘情愿就爱当男小三?”
“你!”
荣浅抬头,目光同他直视,“我没什么把柄好藏得,不告诉霍少弦,是因为我自己不想,你大可以拿着这些照片去找厉景呈,我不怕的,你去问问他,我有没有跟他说过颂颂是他儿子。”
真他媽悲剧!
孙佳麟就差骂出口了,遇上这种女人,算他和他兄弟倒霉。
孙佳麟手指虚空朝她点了点,“有你的。”
荣浅坐在原位,“谢谢你请的咖啡。”
他再也坐不住了,径自起身,孙佳麟目光居高临下落向荣浅,“这些照片只是复印件,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荣浅望着他的身影大步出去,等孙佳麟的车驶出去后,她这才放下咖啡杯。
双手颤抖地拉开拉链,从里面将照片拿出来,这些东西,并不难弄到手,只要厉景呈有心去查一查的话,他也能发现。
荣浅手指抚过照片的边角,说不明的酸涩在眼眶内漾起,厉景呈那么笃定,是太过于相信他自己的直觉,还是太过于相信她呢?
起初,他还会怀疑颂颂的身份,想要做亲子鉴定。
后来,隂差阳错的几次之后,厉景呈已经是坚信不疑。
荣浅觉得她好像就行走在悬崖上,回头一看,没有后路,而前面又只有独木桥,不伸脚都不行。
她将照片塞回袋中,目光怔怔出神。
“你怎么在这?”
也不知坐了多久,陡然出现的男音令她猛地抬起头,厉景呈镌刻深邃的脸部线条在夕阳照射下发出血色的迷魅和动人,荣浅惊得手一抖。“你?”
她居然出神到连他走近都未察觉。
厉景呈视线自然下落,荣浅意识到她的照片还放在桌上。
她吓得手一抖,整杯深褐色的咖啡就这么泼洒在牛皮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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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染不知,爱情是债,有借必有还。
前一晚,他们极尽缠绵,散尽,他坐在凌乱的床边以一副睥睨的姿态望向她,“你爱我吗?”
“爱。”
他浅笑出声,渐渐的,笑到难以自抑,随之砸在她脸上的竟是一本结婚证。
而明成佑配偶一栏上的名字几乎令她崩溃。
那个名字使得她前半生错了位,竟还要颠覆她的下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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