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儿?”郭逸错愕的叫了一声,随即发觉自己衣衫尽湿,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厉儿居然像个女孩家一般,生怕见着为师更衣?哈哈哈……如此害羞的厉儿,居然还成天叫着要侍候为师!”
想他一直是文士打扮,无论人前人后均是君子之姿,谦卑斯文,如今却被慕容厉的举动笑得腰都弯了下去,笑声之大,倒闹得慕容厉顶个大红脸转回来小声嘀咕:“师傅如今实在毫无为人师的样子,厉儿本想给师傅留些颜面,谁知竟笑成这样,那厉儿便不需再转过去,反正师傅也不在意厉儿是否盯着您更衣了。”
郭逸险些笑呛着,顿时收起笑容,却还是憋了个脸红,与慕容厉差不多远了。他忍着笑意在慕容厉头上轻打一下,伸手拿过衣物便突然跃起,半空中哈哈笑着:“怒将军还请在此候着,为师确是不惯有人在侧侍候!”
第十一回
每多说出一个字,那声音便小了些,未待他一句话说完,慕容厉早见不着郭逸的影子了。
心中有如放下一块大石头般,慕容厉松了口气,却又觉得隐隐有些失落,他望了望泉中仍冒着热气的水,使劲的睁大双眼,对着不时冒泡的水面低下头,试图看清自己如今的样子:“慕容厉,你究竟作何想法?你是当朝帝君的亲弟,中军怒将军,越国王爷,怎么能对情同父子的师尊,当朝帝师生出如此……心思?”
“厉儿生出何种心思了?”
慕容厉尚在小声呢喃,郭逸的声音便在他身侧极近处响起,一抹白影伴着那熟悉的话音扫过他的眼帘,那双一直白皙修长的手将他弯下的身躯拉了起来,满脸笑意仍未褪去,显是并未明了,慕容厉究竟说的是什么。
“师、师傅!”慕容厉吓了一跳,险些从站着的圆石上滑下泉去,他强自稳稳身形,吸了口气低头:“厉儿……厉儿……觉得愧对师傅!”
说着,就又想往下跪。
郭逸扬扬眉毛,尚未放开的手微微用力,生生的托住了慕容厉:“何事愧对师傅?你若再往下跪,你我二人就又得一身湿淋淋的泡温泉了!”
他叹了口气,借着托住慕容厉的那份力气,一边说一边又将慕容厉带起,片刻间便到了之前白马旬儿停下的地方。
“肃恭,我知你此来必是朝中有变,定不止是你皇兄二十生辰大宴那样简单。你如今这般待我,虽出自真心,却也有一定缘故是因着想劝服我早些回去,是以我特意带你来此处疗伤,你心中认为有些心虚,方才我不在,你才会如此叹息,是也不是?”郭逸放开了慕容厉,整整被晨风吹皱的衣袍,看似轻松的说着,可眉间已皱成了个川字。
一声“肃恭”,早将慕容厉从自己的矛盾情绪里打回现实,他闻言抬眼看着郭逸,发觉那人虽仍是五年前印象中的样子,忧愁却早籍着岁月之名,为他染上了风霜与忧愁。
与五年前意气风发、大权在握的越国太傅相比,如今的郭逸更多出几分骨子里泛出的冷意,尤在皱眉时,那份难以接近的感觉,竟是慕容厉从未感觉到的。他看得心里一阵酸楚:“师傅,厉儿……肃恭只觉得一朝之变竟害得师傅丧妻、适儿丧母,实是肃恭一家之过,实是皇权利诱之过,可如今肃恭竟还奉了皇命要来请师傅回朝,肃恭竟也实是想念师傅常伴左右,此番……则实在是肃恭之错了!”
这番话,显是带了几层意思,可听在郭逸耳里,却越发证实了他的猜测,而忽略了慕容厉眼中的酸意,更认为慕容厉对他只是情同父子,一时真情流露才会有此感叹罢了。
他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一阵,才开口道:“莫要再下跪了,此地满是泥泞,小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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