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肖梧含糊地说,说实话,他曾经想过自杀,但捱过那道坎再回头看的时候,这想法得有多可笑啊,“不过他面对的是更复杂的矛盾,而且这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唯一的解决之道只有自杀了。”
“他死得太早了,”陈寂不无惋惜地说,“他还没见到更丰富的世界,和能听懂他诗歌的人。”他看了一眼肖梧。
“不不不,”肖梧摇摇头,“除了诗人自身,没人能真正理解这些文字,它们是诗人独占的情感载体,别人再怎么阐释,最多也只是一种自己态度的强制赋予罢了。”
对话进入更深的领域,这种对话经常发生在肖梧和陈寂间,两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话题往往生发于某个契机,或是一首歌,或是一部电影,但最终因两人的意见分歧而在交叉小径终止。
陈寂知道自己一时半会还改变不了肖梧的想法,但没事,他有的是时间。
“今天还留我这儿吃饭么?”陈寂问他。
“有劳。”
陈寂做饭是个好手,在吃这方面,他从不马虎,他觉得一个人对食物的态度体现了他对生活的态度。吃,往往能直接影响一个人一天的心情,如果你的一天从一道简单而营养充分的早餐开始,那你也会以这种对待艺术品的态度对待日常的生活。
尽管经济条件有限,但陈寂一直都尽量避免三餐菜品的重复出现,或者用不同的烹饪方式处理同一道食材。肖梧和陈寂熟了之后,常常嘲笑他的这种人生理念,“你一定和那些天天厨房的家庭妇女观众聊得很来,”这之后陈寂被肖梧起了个新外号“妇女之友”。
随便他怎么说,反正最后他还不是要吃我做的饭?陈寂想,吃人嘴短,尽管肖梧没少损他,但吃饭的时候,还是毫不吝啬对饭菜的赞美之词。
对于肖梧来说,自己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他早就没教陈寂吉他了,忘了什么时候,可能是两人聊high了,忘记教琴的事儿,此后他们就彻底放弃了教琴的打算,转而变成老友对老友的拜访和闲侃。酒足饭饱之余,也不忘互相开开对方的玩笑。
“今天这油焖大虾不错!”肖梧边掏牙缝边说,“在哪儿买的?”
“超市打折买的,但其实这虾还挺新鲜的。”
“和大妈们一通好抢吧?”
陈寂无奈地笑笑:“平时也没见有多少大爷大妈,怎么一到打折日全出来了。”
“这时候你就有优势了。”肖梧点评。
“我还看见一个大妈被保安给抬了出去,说是差点窒息,那天人确实是有点多了。”
“那这虾可来之不易了,”肖梧又夹了一条,送到嘴里,“我得好好珍惜它。”
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不过有电暖气的陈寂家可没肖梧房子那么冷,“你家就跟爱斯基摩人的冰屋似的,”陈寂有次这么评价肖梧的房子,“你要再住下去,非冻残了不可。”
肖梧摇摇手指:“科学上说,爱斯基摩人的冰屋是十分保暖的,你应该把这个比喻的本体换成你家。”
吃完饭,肖梧挺自觉地去洗碗了,陈寂也跟上去收拾了,两人一个洗一个冲,就像福特的流水线,一会儿就洗完了。
“今天也留宿吗?”陈寂靠在厨房门上问他。
“行啊,”肖梧说,“只要你不嫌我打扰你睡觉就成,你明天不还要加班吗?”
“嗯,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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