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也碰巧回过了头,四目随之相对。少年唇角微勾,无声地做了个“终于”的嘴型;柳行雁不觉莞尔,却还是勉强憋住了表情,微一颔首后收回了视线。
只听春草又道:
“我不知册子里写了什么,却知那人要秋姨娘干的肯定不是好事,便想通知赶车的王大哥先走一步、回府警告老爷和夫人。但我行动不慎弄出声响,被里头的人发现了踪迹。我试着逃走,但那人似乎是个练家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身后。我被他一掌打晕,最后是在一间着火的破庙里醒来的。上天保佑,让我在被呛晕前从墙边的破洞钻了出去,却因为双手被绑、又不认识附近的路,一不小心便摔下山沟,最后让五郎──就是我现在的丈夫──捡了回去。”
“我因受了惊吓又摔断了腿,一连高烧了好几日;真正清醒过来,离事情发生已经过了半个月。五郎禁不住我苦求,帮我打听了靳府的状况,这才知道不光老爷去了、夫人也下落不明……我当时还不能下地,见事已成定局,又怕连累五郎,便……熄了寻找夫人的心思,在村子里落了脚。”
说到最后,她面上已是浓浓愧色涌现,目光也逃避般地偏到了一边。
柳行雁无意评价她的作为,看她说得差不多了,便问: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春草点点头,“他比我高一个头,额头高广,鼻梁有些歪,右边……不对,是左边眉角有一道毛虫一样的疤。”
听着的二人不由又对视一眼。
柳行雁原以为账册是陈三郎交给秋画的;不想峰回路转,倒与那“探监”暗害靳云飞之人沾上了边。
他沉吟了下,又问:
“陈三郎不曾出现在大明寺?”
“不曾。不过……”春草的表情有些迟疑。
“想到什么,尽管说了便是。”一旁的杨言辉温言劝道,“不必担心说错什么,我们自有判断。”
“……我看到他了。”
“他?陈三郎?”少年确认地问。
春草颔首,道:“是在年前的那次大集,也就是两个多月前吧?那时我刚进门不久,还没诊出身孕,五郎便带我一起下山赶集,置办年货权充散心。我是第一次看到乡下的集市,心里挺好奇,便在五郎许可后和村里其他姑娘一块儿逛去了。不想绕了一圈准备回去找五郎时,却在咱们摊子前看见了一个像极陈三郎的人。”
“我怕重蹈覆辙,当场收了声躲到一边,等那人走了才悄悄回到摊上。五郎见我神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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