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忧心,姚太太有时做噩梦都会出现女婿在战场上出意外的场景,把自己吓得心惊肉跳。
她现在整天和李嬷嬷吃斋念佛,就盼着张鹤白平安回家,再和纤纤生个大胖小子。
“鹤白在信上说南方军队又取得了一场胜利,然后他又升职了,这回可能会有轮换的机会,到时候军队回鹿城修整,他可以申请休假回家探亲。”
姚太太一见又没有准信,女婿都这么说了好几回,结果这几年还不是一次都没回来过,她忍不住长叹一声。离去前又叮嘱姚纤纤:“纤纤你别忘了,好好跟端端谈谈,劝她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妈你放心吧。”姚纤纤点头。
门铃响起,姚太太喊佣人去开门。姚家早已从冷家搬了出来。当年鹿城被轰炸后,张家的房子也损坏不少,张鹤白把房子修缮好后,趁机又把隔壁那栋小洋楼一起买下来,房契上面写姚纤纤的名字。
张家的宅子只是简单修缮,姚纤纤在新婚的当晚住了一天,后来张鹤白去参军,她就回到隔壁和母亲妹妹一起住。张小蝶回国后,也都住在姚家,不过她忙的时候经常会在研究所过夜。
楼下客厅传来姚太太的惊呼声。
姚纤纤正觉得诧异,从书桌前站起来刚准备回头,双眼便被一双粗糙而温暖的大手掌捂住了。
“猜猜我是谁?”
姚纤纤抬手,缓缓摸了一下那双大手掌,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张鹤白感觉到手掌心微微的湿意,吓得连忙放手,搂过姚纤纤的身体,捧着她的脸庞,惊慌地问道:“你怎么哭了?怎么啦?”
那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睛里倒映出一个身穿军装的挺拔男人。
姚纤纤任凭脸上涕泪横流,一道道汹涌的思念如潮水般涌出她的身体,所有的思念化作这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流了出来。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想念这个人。
她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情绪地抬手放在他的脸上,感受他身体的温度,确定这个人活生生站在她面前,而不是她的幻觉。
“你该刮胡子了,扎着我的手了。”姚纤纤娇嗔道。
张鹤白故作委屈:“我特意收拾了才敢回家见你。你要嫌弃我不干净,晚上你替我刮胡子。”说着他双手紧紧把姚纤纤禁锢在怀里,越来越收紧的胳膊似乎要把怀里的娇妻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与自己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他吻了吻姚纤纤的额头,眉心的美人痣,顺着眉毛、眼窝一路亲吻到鼻尖、嘴唇和下巴,他的双唇像黏在她脸上,舍不得放开。耳鬓厮磨中,他满足地低喃:“好想这么抱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我刚收到你的信。”姚纤纤挂在张鹤白身上,搂着他的脖子轻声问道。
张鹤白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小傻瓜,你没看日期吗?我那封信都是一个月前写的,估计是在路上耽搁了。”
晚上一家人见了面,张小蝶见到哥哥又是激动得哭了一场,莫太太也跟着抹眼泪。她这两年越来越感性了,看场电影会哭,听戏也会哭,连一朵花枯萎了,她都要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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