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徐抿住唇,自从前几天父亲说出那句“你让我太失望了”后,他就知道父亲绝对不会为他说好话。
祁飞说:“如果单是纠察抓典型还好,你家里又给咱们机关打了招呼,说什么着重处罚!”
“我知道的。”秦徐扯出一个苦笑,“我该。”
“你别这么说。”祁飞道,“你还年轻,下个月才20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少干过混账事,不是我排长把我保下来……算了,不说这些。你私自离队的事肯定该罚,但是不是应该罚得这么重,我不管是理智还是情感,都觉得不该。”
秦徐嘴角颤抖,半晌后挤出一声压抑的“谢谢”。
“别跟我说谢,我这当排长的没能帮你扛下事儿,枉你叫我一声祁排。”
秦徐难受得说不出话,又听祁飞道:“草儿啊,有空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吧……说真的,让我说出这句话我心里痛得就跟被刀捅一样,但是如果最终的处罚一定得在开除与调边疆之间选择一个,你……你还是去求求你的父亲,就,就……”
秦徐无神地看着远处,“就选择开除是吗?”
乌鲁木齐下雪了,雪花安静地落在秦徐头上、脸上,融化后冰凉湿漉,像尚未干去的泪痕。
祁飞轻声说:“是。”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直到祁飞再次开口。
“草儿,我们打听到,你和沉锋不一样,他差点被调去的岗巴观察哨在西藏,海拔高,条件非常差,但是起码……起码没有太多危险。你可能去的地方在南疆,瓦汗听说过吗?”
秦徐摇了摇头,意识到祁飞看不到时才小声说:“没有。”
“那是南疆反恐形势最严峻的地方。”
秦徐脑子“嗡”了一声。
祁飞沉着声音讲道:“瓦汗边防连属南疆一支一线反恐部队,喀巴尔反恐大营你肯定知道,就在喀什下面。那里条件艰苦都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你一旦去了,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秦徐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血液翻滚出海潮般的声响。
祁飞说:“草儿,去求求你家里的人,千万别去那里。你一个从未接受过反恐特训和特种兵训练的机关兵,到那里去岂不是送死?”
“我……”
“怪我和许连保不下你。草儿,就算你父亲铁石心肠,你母亲总是心疼你的吧?你去求求她,或者找韩孟帮忙,毕竟你私自离队也是因为担心他……”
祁飞后来还嘱咐了好一阵,他挂断电话后在雪里站了很久,木然地想——被开除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穿上军装了?
当天晚上,他的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语无伦次道:“你回来!马上回来!咱不当这个兵了,你想干什么妈都依你,出国念书也行,拍电视剧也行……你那好朋友不就是演员吗?你让他帮个忙,拉你一把,你也去演……”
“妈。”他赶紧走到病房外,关门走去露台,蹙眉道:“妈,你怎么了?”
“我怎么?我能怎么?是你爷爷疯了!”秦母哽咽道:“有这么将亲孙子往火坑里推的吗!”
他想到下午祁飞的话,猜出一二,温声安抚道:“妈,您慢慢说。”
秦母气急攻心,说出的话不太有逻辑,秦徐耐心地听着,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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