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山雨欲来风满楼
任雨泽带上茶叶就到了市委办公楼,刚一上去,在过道就遇见了专门等候在那里的冀良青的秘书,任雨泽一路无阻的进了冀良青的办公室。《+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冀良青坐在高背靠椅上,正在看着文件,听到门响,抬头看到了任雨泽,很亲切的笑着,招呼说:“雨泽啊,这几天忙什么,也不见你面??”从称呼上来看,貌似和任雨泽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任雨泽快步上前,拿出烟,给冀良青一面点上,一面笑笑说:“最近事情多一点,所以到书记这里来讨教的就少,书记不要见怪啊。”
冀良青挥挥手:“看你说的什么话,这怎么能见怪?你在努力工作,大家应该向你学习的。”
任雨泽说:“书记过奖了,对了,这次回省城专门给书记带了一包上好的铁观音,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bsp;hft/ft.et
冀良青就笑着说:“好啊,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现在我们就泡上试试。”
也不用任雨泽动手,冀良青自己就很快的鼓捣起来,任雨泽几次想插手帮忙,都被冀良青制止了:“你坐你的,难道连我的额手艺也不放心?”
任雨泽说:“那到不是。”
冀良青说:“不是就不要管了,看我的。”
很快的,茶具,开水都准备好了,两人慢慢的品尝起来,你还别说,人家这副县长送的茶叶还真是不错,绝不是假货。
这给领导送礼送出假货的事情也不少,好多下级的领导送给上面领导的礼物也都是别人一层层的送给他的,追根溯源,很多礼品都出之贫下中农手里,他们能有多钱啊,几千的烟酒那是他们大半年的生活费,所以,在他们估摸着自己送去的东西,领导未必会自己亲自使用的情况下,买点假货,滥竽充数也是正常的选择。
据说还有一条烟转送十几个人,最后走进了礼品回收店,让第一次购买这礼品的人再一次买上的奇迹呢。
不过这个茶叶看来是真的,冀良青对茶叶是赞不绝口。
喝过两道茶,冀良青就说:“雨泽啊,马上就召开两会了,你也要准备一下,虽然肯定是不至于落选,但票数高一点也好看,要不给你点时间,你到下面各县,各区跑跑,和大家认识一下。”
“这个怕不大好吧?”任雨泽明白冀良青的意思,他在暗示自己可以去做作宣传拉拉选票,想要送给自己一个空头人情。
其实对两会的选举,任雨泽一点都不担心的,这都是走个过场,谁还会把自己选掉不成,但冀良青这个人情自己还是要收下的,不管怎么说,冀良青的示好对自己没有一点坏处。
冀良青说:“这有什么不好的,你刚来,就应该多到下面走走,调研一下,熟悉一下,正常的很,一会我给全市长打个招呼,你放心出去转转。”
任雨泽就说:“那行,谢谢书记。”
“你不要和我这样客气,你来了好啊,我们过去的工作总是一成不变的,有你参与进来,给市政府增添了很多生机嘛。”冀良青是很少这样高度的来赞扬谁。
任雨泽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所有的工作都是在冀书记和全市长的领导下进行,个人谈不上什么成绩。”
“哈哈哈,你也太谦虚了,机床厂的事情你其实是有很大成绩的,虽然我在会上批评过你,但你应该也明白其中的原委,那是我要帮你解套,这事情我就不多说了,这次仙侠镇的事情,不管过程是怎么样,但结果还是不错,至少我们清除了一个分子。”
再说到后来那句话的时候,冀良青的眼中就流露出了一种嘲讽的味道。
任雨泽已经没有什么怀疑的了,冀良青对庄副市长是有一种巨大的分歧存在的,这应该主要是庄副市长这些年来在新屏市具有不可抗逆的威望让冀良青很不舒服,一山不容二虎,压制庄副市长,这应该是冀良青难以改变的宗旨。
任雨泽却不想过早的参与到他们的矛盾中来,虽然,就在不久前,任雨泽间接的对庄副市长发出了攻击,让他连续的损兵折将,但任雨泽的初衷不是为了个人的矛盾,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事不对人,这些事情如果涉及的是冀良青的手下,任雨泽也会一样的那样做。
但显然的,冀良青市有点误解了任雨泽的出发点,他把任雨泽对庄副市长的攻击当成了一种政治表态,他认为任雨泽想要投靠过来,所以他今天就伸出了橄榄枝,想要让任雨泽踏上他的战车了。
任雨泽却没有这样的兴趣,这些年来,他斗的太多了,不管是洋河县,还是临泉市,他都没有过一刻的停歇,这耽误了他很多的时间,也耽误了他很多的正事,他自己也知道,官场行走,斗争固然是不可避免,也难以回避的事情,没有斗争,没有权谋那就不叫官场了,几千年一直流传和维系官场的法则那就是斗争。
可是自己才刚刚来到新屏市,自己对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也都还没有看清楚,自己又何必就急急忙忙的投入到这样的相互倾轧之中呢?
自己也不是过去那个手握重权,叱咤风云的任雨泽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排名靠后的副市长,多做点工作,多干点实事,这才是自己的首选。
而且作为官场最大的悲哀就是被别人画上了记号,划入了派系,哪怕你就是假的,但一划入,你就很难摆脱,这是很悲哀的,站的队好,也未必就可以飞黄腾达,要是站错了,那你一切都结束了,根本不要想更换门庭,改过自新,没人给你机会,也不敢给你机会。
任雨泽于是含糊的笑笑说:“机床厂和仙侠镇的事情,纯属我的误打误撞,其实现在我还有点心有余悸呢。”
“奥,雨泽,你担心什么?”冀良青很有趣的问任雨泽。
任雨泽很认真的说:“我担心会让庄副市长误会啊,其实作为政府的一个副市长,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向庄副市长学习的。”
冀良青眯起了眼睛,他才不会把这话当成是任雨泽的谦虚,他已经大概的理解了一点任雨泽的想法了,任雨泽还不想趟这趟浑水,他对自己还是不放心,这或者是基于他曾今吃过什么人亏吧?自己也许市有点操之过急了,彼此再多一点了解,再多一点感情之后,他应该会明白很多道理的。
冀良青分析的一点不错,因为任雨泽此刻想到了当初自己刚刚到洋河县的时候,想到了自己被洋河县吴书记几次背叛的经历,他也深刻的明白,一个有名无权的副职,要想在这个权利场中走的更远,除了简单的投靠,排队之外,还要有绝对的政绩,没有这些,自己就只能永远的寄人篱下。
任雨泽又说:“冀书记,在我向其他老同志学习的过程中,我其实更希望在工作中获得你的支持,要是这样的话,我来新屏市也就算有了收获了。”
冀良青微微的笑了笑,很狡猾的任雨泽啊,他应该是在给自己出了一到测验题,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以后自己能对他的工作多加支持,他还是会倾向于自己,这也不奇怪,一个像任雨泽这样桀骜不驯的人,他当然希望自己能有出类拔萃的政绩了。
冀良青必须毫不迟疑的来表明态度:“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在新屏市啊,我发愁的是没有人努力的工作,而对你任雨泽这样喜欢工作的干部,我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支持,以后你放开胆量工作,万一政府那面有什么不好说的事情,你可以直接给我通个气,我不会让你失望。”
任雨泽要的就是冀良青这句话,今天的收获对任雨泽也是巨大的,他探明了冀良青的心态,也知道他迫切的想要拉自己过去的想法,更让他对自己许下了承诺,这些对任雨泽都是很重要的信息,只要好好的加以利用,自己未来工作中的难度和压力会减轻许多。
任雨泽再一次表示了感谢,他的感谢是真诚的,也是发自内心的。
过了没几天,任雨泽就带着办公室的一个科长,还有自己的秘书到新屏市各辖区去巡视了,说得好听点是熟悉情况,说得不好听一点则是抖抖威风,让大家认识一下,知道一下在新屏市还有这样一个副市长的存在。
不过眼看着两会就要召开,下面都开始忙忙碌碌起来,所以任雨泽的调研刚刚开始,他才走了一两个地方,他自己就不想继续下去了。
自己到下面去,不管怎么说,人家都要应付一下自己,但看到人家并不心甘情愿的那个样子,任雨泽自己心里也多少有点别拧,其实对很多县上的一把手来说,他们对任雨泽不算太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任雨泽是一个被贬的官员,从市长,代书记,一下撸到了副市长,这样的人也几乎没有了什么前途,官场上,一朝被贬,想要东山再起,咸鱼翻身,那种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再一个,任雨泽只是一个副市长,一个连常委都不是的副市长,这样的人除非你在新屏市有很深的人际关系,有很多的追随者,拥护者,就像庄副市长一样。否则,你的分量根本就不能和一个县上的一把手相比,不管财权,人权,关系网,一个县上的书记都绝不会逊色于任雨泽的。
任雨泽又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更是一个有自尊,懂进退的人,所以他就停止了调研,回到了新屏市。
全市长对他这么快就回来是有点奇怪的,见面就问:“你怎么回来了?”
任雨泽对这个新屏市的市长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他说:“我去看了下,最近人家下面都挺忙的,都在准备两会,我过去了影响人家的工作和安排,所以想等一阶段,等大家稍微手上的工作松一点了再去。”
全市长看起来是一个很宽厚的人,任雨泽这样一说,他也连连点头,说:“那行,那行,你就以后再去,本来我是准备给你安排一个事情呢,你回来了刚好。”
“奥,什么事情啊?”任雨泽问。
全市长给任雨泽发了一支烟,说:“这任务有点艰巨,明说吧,你没来之前,过去那几个职能部门都办不来,但不解决又不成啊,只好请你出点力了。”
任雨泽眉头一杨,感觉一定是个麻烦事情,说:“行,我试一下。”
市长不留余地说:“这事,你一定要办好!”
任雨泽也是一个乐意于接受挑战的人,他也一直在寻找这种机会,一旦自己完成一项别人不能完成的任务,也就证明自己就技高一筹,他需要这种挑战,需要经常有这种机会展示自己,以便能够在新屏市站住脚跟。
全市长看着任雨泽,说:“有一块地,几年前被房地产商鲁老板钟圈养起来了。现在另一家新屏市的大客商想征用他的地,这个鲁老板便觉得时机到了,狠抬地价,我想让你对付他,按市场价帮着拿下这块地。”
任雨泽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任务,这种情况他是了解的,房地产商都有一些土地储备,当某块地还冷清没有人气,周边没半点开发征兆前,房地产商就前瞻性地廉价征用了这块地的使用权,先圈着储备着,等形势发展,这可能要等十年八年,也可能要等更长的时间。一旦形成气候,周边大兴土木,地价爆涨,他们便如火如荼开发建商品楼。这叫养地。就像把猪苗圈着养着,养大了养肥了,才载到街市上去卖。
按说这种方式国家早就三令五申的有过规定,在两年之内买到土地又不开发的,国家土地机关有权回收回来,但事实上却并非这样,中国有很过法规,很多条令,那都是给一部分人定的,对另外的一部分人来说,这样的东西形同废纸,他们可以用钱收买任何东西。
鲁老板征用的那块地,已经6年多了,根本就没有用处,还在闲置着,但政府就是收不回来,好多客商看上了那个地方,却因为鲁老板的天价,只好望而却步了。
全市长也为这块地头大,那个地位置不错,靠近省城的高速鲁,也很当道,不开发,对整个新屏市的形象不好,每次上面来人都会问一问那块地的情况,现在那个地方就成了新屏市细腻洁白皮肤上的一块牛皮癣,让全市长耿耿于怀。
任市长可以容忍一切,但绝不能容忍让自己经常为别人的事情受批评,影响到自己的前途,所以他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最近机会又一次来了,有一个姓张的,很有实力的老板看上了这块地,但一听对方报价,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准备放弃了,全市长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各职能部门自告奋勇帮张老板压价,也不知他们都出了什么招,用了什么办法,那鲁老板谁的情面都不给,死猪不怕滚水烫,咬定价钱不降,各职能部门无功而返。
关键时候,全市长想到了任雨泽,把任务交给了他。
任雨泽感觉到压力,但也实事求是地认为,自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他初来咋到,和鲁老板也没有什么交情,在一个,这些年对土地问题,任雨泽是做过很多研究,也实际操作过好些个项目,处理这事,应该还是能想出一点办法的,更何况,这城建和规划本来也是任雨泽分管的一个口,他自然市不能拒绝。
离开了全市长的办公室,任雨泽就开始翻阅了大量的材料,对每一个政策,每一项条文,每一道程序,每一个环节,他都要做到了如指掌。接着,他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展工作。任雨泽发现了问题所在,而且,渐渐找到了解决办法,任雨泽认为必须打一场官司,用政府的名义,依据国家的土地管理法与鲁老板打一场官司,用强硬的手段收回那块土地使用权。
然而,任雨泽不露声色,他知道,一切只能在秘密中进行,这样才能出其不意。他需要出其不意。任雨泽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展工作,召集了办公室的几个精兵强将,布置每一位手下收集有关数据。他还从司法部门调抽来一位律师加入他们的工作,他不把他的想法告诉任何人。他只是说,现在都依法治市了,我们也要知法懂法依法。
全市长市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但既然把任务安排给了任雨泽,全市长也就大力的支持,任雨泽要调什么人,全市长问都不问的给他调过来,在这件事情上,任雨泽感觉全市长还是有点魄力的。
随着工作的顺利进展,很快,任雨泽又有点心虚了,因为所有收集到的数据和资料都对他太有利,上到法庭仅一回合,他准能凯旋而归。
但有时候,表面看,很容易办成的事,并不是容易办的事。这么多职能部门轮流办都没办成,他任雨泽一来,轻而易举就拿下了?任雨泽觉得太不可思义。
他想,可能某一个环节出现了偏差,任雨泽他要从新梳理思路。在从新的梳理之后,任雨泽发现了问题的本质,打一场官司,收回土地使用权,这种作法,太显而易见,这么多职能部门,这么多能人,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他们不可能想不到这个办法!
问题是,政策印在书本上,白纸黑字,但一直都没有实施,仅仅是书本上的文字。在政策没出台前,大家都这么经营,都圈地养地,已经形成了一种游戏规则。打破这种游戏规则,就会侵害一部分人的利益。这一部分都是什么人?都是投资者,有钱人,他们完全有能力通过各种渠道、采用各种办法置你于死地而后快。
谁敢站出来打破这游戏规则?没人敢站出来,那么多职能部门都没人敢站出来。
任雨泽敢吗?
任雨泽笑了,他又发现了自己的优势,别人不敢站出来,是因为腰杆不硬,没有坚强后盾,他任雨泽怕什么呢?在这个利益圈中,任雨泽可是从来没有一点软肋,他任雨泽要借这个势,打破这种游戏规则。他要打这场官司,收回那块地的使用权,任雨泽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让那个房地产商成为杀鸡敬猴的倒霉蛋,让那些把政策当成文字的人闻风丧胆。
在任雨泽办公室里,抽调过来帮忙的凤梦涵笑了,说:“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制服那倒霉蛋,原来竟是这馊主意。这个办法,我这种普通人也想得出来。”
任雨泽说:“谁都想得出来,但关键的是,未必能去做,未必敢去做。”
凤梦涵说:“但是你要来做,这个时候,我到想请你冷静点,先冷静一下,为什么别人不敢做。”
任雨泽笑着说:“你觉得,我不冷静吗?”
凤梦涵说:“你不冷静。我觉得,你不是在做事。你是在赌气!”
任雨泽问:“我跟谁赌气?”
凤梦涵说:“我怎么知道。”
凤梦涵当然不知道,连任雨泽自己或许也不知道,他自问自己:我真在赌气吗?我跟谁赌气?我在渴望展示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吗?这样做真的就有必要吗?
任雨泽是个较理智的人,往往能在头脑发热的时候,听听别人的意见,往往能在准备实施某件事的时候,冷静下来,分析一些问题。
任雨泽觉得,凤梦涵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凤梦涵问:“是不是感触良多?”
任雨泽笑笑说:“有那么一点,不过我还想在听听你详细的分析。”
凤梦涵就谈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她并不奢望说服任雨泽,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你有没搞错?你要采用这种强硬的办法?土地法是规定,征用国家的土地若干年后,还不使用的,政府有权收回使用权。依照这条规定,你完全可以收回那块地的使用权。这个,你一点也没错。问题是,这个规定在我们这里一直没有实施。为什么没有实施?道理很简单,不但我们没有实施,各兄弟市(县)也没有实施。”
任雨泽点头,这是一个事实,就连自己当初在临泉市的时候,也没有实施过。
凤梦涵接着说:“其实大家都知道,一旦实施,将会侵害一部分人的利益。这部分是什么人?是投资者。有本地投资者,有外地投资者,也有海外财团的投资者。今天,你拿那个倒霉蛋开刀,明天,你拿谁开刀?所有的投资者,大部分都有这种过期的闲置地。包括这次要买这块地的张老板,他也有。他在城东也有一块几百亩的闲置地,已经五年了。”
“这样啊?”任雨泽有点惊讶。
“当然,他不一定开发房地产,但也完全可以收回使用权。他的要不要收回?其他人的要不要收回。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不可能不收回。你想想,这将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效果?别人正等着我们这么做,各兄弟市(县)恨不得我们马上就这么做,他们好鱼人得利。”
任雨泽明白,现在,各级领导天天嚷嚷要招商引资,招商引资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是发展地方经济的主要手段。各地都在招商引资,你招商引资,我招商引资,大家都制定了各种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供天皇老子般地侍候投资者,恨不得把所有的商、所有的资都引到自己这边来。
自己现在突然跳出来,狠狠地给投资者来这么一下子,新闻媒体再那么一炒作,当然,都是正面的宣传,会说自己是执法先锋,维护了法律的庄严……等等。
但是细致的想想,这样一来,以后谁还敢来新屏市来投资?别说没人敢来投资,就是已经投资进来的也会撤资。
那么最后一旦形成这个局面,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是自己?还是全市长呢?
可能性比较大的应该是自己来为这件事情埋单了。
任雨泽若有所思的说:“你的意思是有些规定的实施不能操之过急?有些规定的实施,要结合本地的实际,要从实际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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