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山雨欲来风满楼
云婷之的眸子里闪着萨克斯金属光泽,丈夫死后那把萨克斯闲在角柜上,她难得看它几眼。《+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此刻,她抚~摩着萨克斯,从乐器上看到了拉成长条的丈夫那滑稽相,又看到萨克斯随丈夫在厅里舞动着吹奏着。
自己爱上他也是因为看到他吹萨克斯的样子,当时他那全身心投入旁若无人的样子,还有长发一甩的潇洒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云婷之打开音响,丈夫吹奏的《春风》流淌着撩人的生气,弥漫着早春干燥而甜蜜的味道,那翻动心扉的,让人心醉的旋律象催眠剂,她有些飘起的感觉,丈夫那雄性勃勃的朝气,烘烤着自己。
虽然后来自己和丈夫也发生了许多无谓的争吵和隔阂,但比起几十年的漫漫旅途,那一点点分歧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云婷之哀鸣一声:真是鸳梦一场啊!那些有丈夫的日子。
云婷之抹去眼中的泪水,打起了精神,日子还要过,事情还很多,首先今天要面对一个自己最想认识的人,这女人满载着自己对任雨泽的情怀,满载着自己对任雨泽的爱怜,她对他好吗?她漂亮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云婷之很快就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镜子中再也不是一个期期艾艾的小女人了,现在的云婷之已经恢复到了一个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一个省常委的威严中来了。
她没有叫自己的司机,她带上了墨镜,打了一辆的士,怀着一种对江可蕊的想象离开了家门,在离那个酒店还挺远的地方,云婷之就让车停住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自己今天的形象,所以她边走边掏出化装盒,又对着上面的小镜子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自己。
今天云婷之穿了一件葡萄紫洒着小碎花的连衣裙,上身有些透,平时云婷之是根本不会穿上这件衣服的,记得这件服装还是那次到海南旅游时候一眼瞄上的,丈夫当时笑着点了点头,那个小姐硬是4000元一口价,一分都不给少了。
云婷之没划价的习惯,只要是丈夫喜欢的就成,她就让小姐包好了。
上上下下收拾一番后,云婷之自己也扑哧一笑,自己也感觉奇怪,见一个自己的老部下,自己有这必要紧紧张张的吗?
云婷之再走几步,不远看见那酒店前有两个人比比划划地在说笑,一个是任雨泽,另外一个不用说,肯定就是江可蕊了。
老远的看见云婷之,任雨泽就拉着江可蕊迎了上来,在说话可以清晰听到的距离中,任雨泽微笑着说:“云书记越来越漂亮了,可蕊,你来认识一下,这就是云书记。”
云婷之笑着,但同时也用犀利的目光先审视了一遍江可蕊,她主要看的是气质,至于长相,云婷之早就知道江可蕊是电视主持人了,那肯定是错不了的,一番打量之后,云婷之心想,还不错,人倒是长的挺好,气质也没什么问题,就不知道这个江可蕊的性格怎么样?她是乐书记的女儿,会不会从小就娇生惯养呢?她可不要每天欺负任雨泽啊。
江可蕊也同样的在用自己挑剔的目光快速的扫视了一遍云婷之,在江可蕊的眼里,这个云婷之算的上端庄,但谈不上秀丽,她脸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在,这样的气质有点破坏了她本来应该是很漂亮的长相。
江可蕊热情的叫了一声:“云书记好,老听雨泽说去你,都说了好几年了,可是我一直无缘和云书记见面,过去我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知道了。”
云婷之也很亲昵的拉了一下江可蕊的手,很认真的问:“是什么原因?”
江可蕊看了一眼任雨泽,才对云婷之说:“还不是雨泽怕我让你比下去了,怕我自鄙啊。”
任雨泽都不得不叹服自己的老婆了,真是会说话啊。
云婷之心中很高兴的,只要女人没有设防,那么赞美就是对付她们的最好利器。
云婷之就抚~摸了一下江可蕊的肩头,笑了出来,说:“我一个老太婆了,那能和你比啊,不过要是我再年轻个20岁的话,我可是一点也不会谦虚的。”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云婷之在笑的时候,依然在寻找任雨泽那双黑眼仁,任雨泽始终露出一口白牙向她亲切地笑着,任雨泽主动上前握着云婷之的手:“云书记,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你把我忘了吗?”
仍旧是沉厚的男低音,眼睛还那样亮,那样微侧着头,云婷之略微楞了一下,她感到这双厚重的大手一下子钳住了自己,挥去心中的牵挂,云婷之不想让自己过于失态,说:“你这小白脸怎麽又晒黑了?”
云婷之打趣的耸着眉问,其实任雨泽并不黑,只是没有了过去的那种苍白。
“人家现在是非洲免签”!江可蕊坏笑着说。
云婷之不明白什么意思,她望向任雨泽,想听他的解释……
任雨泽就很配合的长手臂划了一个弧,一本正经地说:“本人到非洲各国去的话是不用签证的,因为我们都是同胞黑兄弟!”
云婷之和江可蕊都咯咯地笑个不停。
三个人很亲热的就进了酒店,这是个高档的酒店,大厅高阔宽敞,巨大的水晶灯闪着柔光,迎门通壁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几个古瓷大瓶都是清朝工艺精品,这里独有的豪华透着一种凛然的威势,以及花团锦簇的享受。
酒店吃客不多,他们快速的穿过了外面的大厅,来到了一个包间,门一关上,大厅的说笑声,喧嚣声就完全的消失了。
酒菜上来后,他们都站起来十分郑重地干了一杯!盛满酒水的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因为要喝酒,江可蕊今天也没有开车来。
放下了酒杯,云婷之问:“雨泽,你是回来休假的吧?”
任雨泽说:“也算也不算吧,我还带着一个任务来的。”
“什么任务?”
“帮着新屏市到仲菲依这里要钱啊。”
云婷之就想到了仲菲依的模样,笑了笑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说这话就看了任雨泽一眼,暗示他自己可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任雨泽脸红了一下,记得当初云婷之就对自己说过,说她可以帮自己和仲菲依撮合一下,那时候自己是拒绝的。
江可蕊看着任雨泽的表情不对,说:“云书记,你们在打什么暗语?”
云婷之就笑了,这个江可蕊经过这一阵的接触,感觉还是满可爱的,她就逗着说:“你不知道啊,当初任雨泽差点就要娶仲菲依呢?”
云婷之不知道江可蕊一直以来的心病,所以就是开开玩笑,但任雨泽确实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说:“云书记也学会开玩笑了,哈哈哈。”
但笑的还是有点心虚,音~道明显没有打开。
江可蕊就转过头,瞪着任雨泽说:“你自己交代吧?不要让我动家法。”
任雨泽呵呵的笑,说:“书记和你开玩笑呢,傻丫头,这都看不出来。”
云婷之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她对任雨泽那是了解的透透的,任雨泽很多表情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云婷之一眼就知道其中的含义,现在见任雨泽如此模样,云婷之暗叫一声“糟糕”,自己这玩笑有点大了。
她就说:“可蕊啊,那时候不要说仲菲依,连洋河县卖菜的大妈都想嫁给他呢,任雨泽当时可抢手了,不过最后谁都没得逞,便宜了你个丫头。”
江可蕊也嘿嘿的笑了,说:“我就是拾废品的啊。”
云婷之看转移了江可蕊的注意力,也就笑了,本来她还打算让任雨泽现在把仲菲依也叫过来的,一看着架势,也不敢开口了。
她们几个人就一面闲聊,一面喝着。
云婷之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这么兴奋了,喝了这么多酒,摸着脸都有点烫手,心里飘飘的,这大半年来,家庭变故的伤感,悲戚,几十年曲折的经历汇成一种说不清的意绪在心里翻滚,搅拌着,缠绕着,今天她都放开了,好久没这么快乐了,她象一条晾在沙滩上的小鱼,忽然的涨潮让她游回了愉快的水中。
江可蕊也是一样的,她今天喝的也多,摸着有些发热的脸,她感觉就在一天之前,自己的生活还象一座衰微的古堡,现在那久已锈蚀的大门,突然咔咔地响了,开启了一条缝隙,透过那门缝她似乎看到了向往的森林,弯曲的小径,碧绿的草地,流淌的溪水,远处淡蓝色的山峦。
任雨泽呷了口酒,转动着杯子,感慨的说:“生活有时候给我划了一个圈子,说它是命运也行,问题不在于我能否跳出那个圈,而是我要在我的圈子里有所作为,动脑子,艰苦用脑,绞尽脑汁去寻找生活的空隙,象接榫,把生活安排得严丝合缝,很累啊。”
“吃菜!”云婷之给任雨泽加了点菜,自己端着小碗一匙一匙地喝汤。望着对面这个男人,她心情很复杂。
但细细的品味了任雨泽的话后,云婷之拧起了眉头,说:“雨泽,我感到你怎么有一种很消沉的情绪啊,这样不好,特别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
任雨泽放下了手中的被子,笑笑说:“很快,我就不是你们这个圈子的人了。”
云婷之眼光一闪:“什么意思。”
任雨泽带着一点醉意和不羁的表情说:“我要离开这个圈子了,我准备辞职,和可蕊一起好好的生活,远离纷争,远离斗争。”
云婷之就看着江可蕊,她从江可蕊的眼中看到了肯定和犹豫的神情,她又转过头来,看着任雨泽,说:“你确定你现在说的不是醉话?”
任雨泽摇摇头,说:“我没有醉,今天喝的并不多。”
突然之间,云婷之一下站了起来,使劲的放下了手中的碗,指着任雨泽说:“因为你受到了一点挫折,因为你降了半级,你就自暴自弃,开始埋怨,开始退缩了,你还是不是过去那个任雨泽,你还是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男人你懂吗,就算死也要屹立着死。”
云婷之因为情绪有点激愤,脸也涨的更红了。
任雨泽从来都没有见过云婷之发这样大的脾气,他有点措手不及,但任雨泽的心里却是痛苦的,他也不想离开自己为之奋斗和努力的事业,但自己海鱼其他选择吗?
任雨泽有点沮丧的低下了头,好半天才说:“云书记,你不要生气,我是辜负了你的希望,但我的离开并不是因为降级的问题。”
“不是?那你说一个理由出来,你也可以编,只要你自己感觉到编的像。”
任雨泽苦笑了一下,说:“在你面前,我从来不说假话的,这你也知道。”
“那就说真话吧?”
江可蕊看到任雨泽很为难,就说:“云书记,雨泽是要陪我到北京去,他想和我永远生活在一起,这些年来,我们分多聚少,我们想要过平静的生活。”
云婷之有点惊讶的问:“你要调到北京去?”
“是的,手续都跑得差不多了。”
转过头,云婷之冷冷的看着任雨泽说:“我和丈夫也一直没在一起,现在他永远的离开了我,不错,老公和妻子是应该在一起,那看来我也应该下去陪他才对,是不是这个道理。”
任雨泽还是第一次听到云婷之的丈夫去世,他张大嘴说:“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的事情,只有很少的几个亲戚知道,我们先不要说他,先说说你,你为了自己短暂的幸福,就要放弃自己的理想吗?你说过,你要做个好官,要为老百姓做主,要成为国家的栋梁,难道那都是骗人的话。”
任雨泽也痛苦的摇摇头。
“任雨泽,连你自己都在摇头,但你现在却要违背你的誓言,你已经尝到了权利的诱~惑,你这一生注定是再难摆脱了。离开了权利,你就会快乐吗。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东西。”
云婷之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江可蕊,又说:“可蕊,你糊涂啊,你真的认为他和你长相厮守你们就会快乐吗?你错了,任雨泽不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人,离开了这里,他此生永远都不会再幸福的,他会懊恼,悔恨,到最后或许他会再无生趣,你得到的只能是一个充满了伤心的躯体,你愿意你们以后几十年都这样过吗?”
云婷之端起了面前的酒,一口喝掉,又说:“你以后会尝到面对一个万念俱灰,萎靡不振的人痛苦,那个时候,你们的婚姻,对还有你们所谓的爱情都会被这样的悔恨侵蚀,你们会唉声叹气的过一百辈子。”
江可蕊看了任雨泽几眼,她希望任雨泽说说他的想法,让云婷之明白。但任雨泽像是已经让云婷之给骂懵了,他坐在那里呆呆的,一句话都不说。
江可蕊只好决定自己来给云婷之解释解释:“云书记,其实雨泽这些年过的也很烦恼的,所以”
“所以就要隐居,就要做悠闲之人,你们啊,算了,我也不想说太多了,你们自己考虑吧。”
说完这话,云婷之拿起了自己的手包,招呼都没有对任雨泽和江可蕊打,离开了包间,她不想再说什么了,她眼中噙着泪水,她也不想责怪任雨泽,因为她看到了任雨泽心中的不舍。
任雨泽和江可蕊都静静的坐在那里,他们也没有送云婷之,云婷之的话像鼓槌,一下下的砸到了任雨泽和江可蕊的心里,有人说一失足成千古恨,离开官场,真的也会成为自己永远的伤痛吗?
任雨泽在思考?江可蕊也在思考。
包间的门没有关上,大厅里响起温柔飘渺的旋律,如春风吹拂海面,又如母亲张开温暖的怀抱。
“好美的曲子啊!”任雨泽长吁了一口气。
江可蕊也抬起了头:“古诺的《圣母颂》,如果有大提琴协奏更好听。”
两个人沉浸在美妙的乐曲中,而后,江可蕊说:“你不必辞去工作”。
“但是”
“雨泽,没有但是,我决定了,我不去北京,我到新屏市去。”江可蕊说的很坚决,她宁愿自己有点遗憾,也绝不能让任雨泽终生抑郁寡欢。
任雨泽的眼前闪耀出了一片的金光,他心花怒放,他的眼睛也笑了,嘴也笑了,笑得合不拢嘴,他的心在飞,阳光拨开他的笑脸,像是江可蕊在他心里抚动那快乐的琴弦,他的思绪舞起来……
江可蕊也泪眼婆娑的笑着,她看到了他高兴的压抑不住的样子!看到了任雨泽心里喷射出灿烂而快乐的火花!好像有一股甜滋滋清凉凉的风,掠过自己的心头!
任雨泽兴奋的站起来,在本来就不宽敞的包间来回走动着,晃得江可蕊头晕,江可蕊说:“你就不能坐下吗,至于这样高兴吗。”
任雨泽就一下走到江可蕊的后面,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江可蕊,不管三七二十六的吻了起来,任雨泽侧身抱着江可蕊,凝视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像盛开的桃花,在江可蕊闭着的眼睛里仍流出晶莹的泪,这是喜悦的泪?兴奋的泪?忧伤的泪?
任雨泽轻轻地摩娑着江可蕊的头发说:“可蕊,我爱你!”
这个时候,任雨泽的心中荡漾着感激和幸福,他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如果说,自己原来更多的是被她的青春魅力和率直性格所吸引,那么,现在他明白,这个姑娘以后能够一辈子吸引他的,更重要的是她那颗纯真的心和朴实的胸襟。
江可蕊让自己清晰了一点,嘴里羞涩的嚷着:“放开,放开,你这疯子,一会服务员来了。”
任雨泽才不管那些呢?他使劲的亲了好一会,才住手,奥,是住嘴。
江可蕊喘着气,恨恨的说:“疯子,疯子。”
任雨泽像是在思考什么,一动不动了,江可蕊用肘子撞了一下他说:“发什么神经呢?”
任雨泽突然说:“我们现在就到云书记家里去,她很生气,我们应该让她知道这个结果。”
江可蕊也笑了说:“对,反正还没吃饱,让她给我们弄点吃的。”
任雨泽摇下头说:“你比我敢想啊,让一个省常委给你做饭,有魄力。”
江可蕊也嘿嘿的笑了。
云婷之住的地方任雨泽是知道的,过去也曾今来过那么一两次,在过去任雨泽很不愿意到云婷之家里来,一个是他无法面对云婷之的丈夫,在一个任雨泽一到这里就会想到云婷之和老公在床上翻滚的情景。
他们出去打了个车,也没有给云婷之电话,就一路杀了过去。(这个‘杀’字是方言,就是跑过去的意思,但这个方言谨记,不要到北京说,有两个四川人就因为在北京说:我们今天杀到广场去。最后让群众扭送到了派出所,推测他们是恐怖分子。)
云婷之居住的小区是九十年代末的老居民区,房子都是火柴盒,秃的连房檐都没有,本来云婷之是有条件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过去一直在临泉,所以也没顾得,后来丈夫去世了,她又舍不得离开这里,住在这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感受到丈夫的陪伴。
任雨泽和江可蕊七扭八拐地找到云婷之的家,楼洞两个门,那个牙黄色的门就是云婷之家,门下放着一块色彩艳丽的塑料脚垫。任雨泽和江可蕊像是两个调皮的小孩一样,互相做个鬼脸,任雨泽按响了门铃。
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他们担心起来,会不会云婷之还没有回来,到别处去了呢?
两人正在疑惑,“哗啦”一声,门已经打开了,云婷之很诧异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说:“怎么是你们两个,你们也不打电话,想吓死人啊。”
显然的,云婷之的气了消了,她只是很奇怪,任雨泽两口子怎么会来找到自己家里了。
“我们想来看看你。”任雨泽说。
“我们还想蹭点饭。”江可蕊说。
云婷之很迷茫的看看他们,说:“搞不懂你们。来来,请进来吧。”
云婷之身上还带着围裙,伸手弓腰请她们进屋。
外表一般的老式房子,内里却宽敞明亮,看来云婷之变多了,也会收拾房子了,她们被让到客厅,音响还开着,一曲柔和美妙的轻音乐顷刻弥散开来。
因为丈夫喜欢音乐,云婷之也多少受点熏陶,能品出这音响的档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会放点音乐来听。
今天本来她很不愉快的,但回来之后有细细的想了想,感觉自己当时做的有点过份了,自己虽然恨铁不成钢,任雨泽让自己失望了,但自己的怒气好像更多的是对着江可蕊发的,怪她没有支持任雨泽的事业。
但自己凭什么去怪江可蕊呢?也许是自己心里还有一点对任雨泽难以割舍的情怀。
云婷之自怨自艾了一会,慢慢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却发现自己肚子还是饿的,刚才就喝了一些酒,说了很多话,菜基本没吃几口。
她笑笑,就准备自己弄点吃的,还没动手,就见到了任雨泽着两口子。
云婷之说去做几个菜,让任雨泽陪着江可蕊先坐一会。
任雨泽和江可蕊参观了一下云婷之的房间,发现云婷之这里好多的藏书,那个雅致的小书房,一个大书橱占据了整个一面墙壁,中国四大名著,《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百年孤独》等中外文学名著都是精装本,整齐地屹立在书架上,还有历史和哲学书籍,《史记》、《资治通鉴》、黑格尔的《小逻辑》、萨特的《存在与虚无》。
此时,小窗户的窗帘把小书屋的光线遮掩成淡蓝调子,写字台上的飞天石膏像让人感觉那么柔美,静谧,江可蕊的心里倏忽产生了在家的亲近感。
随着云婷之一声开饭了,任雨泽和江可蕊回到客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和餐具,白玉瓷碟碗和有着细致花纹的银筷子、调羹无不显示着主人的内行和考究。烹调的菜肴红黄绿白黑煞是好看,还摆放了三支高脚杯。云婷之说:“今天给你们两个露一小手,做个鸡尾酒。”
任雨泽和江可蕊有点惊奇地看云婷之鼓捣。
云婷之端出一个不锈钢托盘,上面有两瓶葡萄酒还有果汁、冰块、牛奶、柠檬、樱桃等配料,她站在那里,手里拿个不锈钢的东西哗啦哗啦摇动着,象化验室的化验员搞药物试验,又象魔术师变魔术,两只灵巧棕色的大手迅速而有节奏地舞动着,一会儿,三杯鸡尾酒象三朵鲜花开在餐桌上。
云婷之指着一杯下青上白的酒起名字叫“独钓寒江”;又指着一杯下黄上红的酒称为,“迎春满山”;最后指那透明的紫红、绿黑、橘黄三色酒让任雨泽和江可蕊起个名字,江可蕊想了想说:“叫个三仙对酌吧!”
任雨泽接茬说“咱们现在就是这三仙啊!”
于是三个神仙就频频碰起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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