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之之雨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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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之雨泽

纪委开始不断的约谈和双规干部了,市委和政府动真格,老百姓额手称庆,放起了鞭炮。《+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为了稳定人心,工作不断档,北区的党委及时作出决定,由区里派干部兼职社区工作,确保棚户区改造工程顺利推进。

任雨泽最初和冀良青担心的政协黄主席,还有市委办公室主任等领导最后还算不错,他们没有卷进这利益格局中,现在调查清楚,政府的工作方案提前泄露是很偶然的,北区的卫书记在饭桌上无意说了一句,被区长听在耳内,私下联系社区干部,煽动居民中既得利益者,上街闹事,妄图以此要挟政府。

当然,卫书记是无意或者有意“说漏”嘴,只有他自己明白,区长可能也搞不清楚,卫书记自己当然不会承认是有意的,但这个事情还是有人分析,他们推测说,卫书记早就想收拾这个区长了,也知道他在这个棚户区改造中具有很深的利益关系,也算准了这个区长在听到消息后会采取行动,所以他就设置了一个很大的局,把区长装了进去。、、bsp;h/EMtft/ftt/EM.et

当然,这只能是道听途说而已,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已经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了。

纪委书记在常委会上通报情况的时候,任雨泽和冀良青已经提前知道了一切,如何处理、处理原则上他们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绝不手软,查出一个处理一个,从重从快这些年纪委已经成了人人诟病的对象,真正老虎不敢打,苍蝇拍死不少,这次就让老百姓重新看看党委和政府反的决心,纪检委书记蔡国章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纪委书记通报完毕,冀良青讲了话,轮到任雨泽发言的时候,他两眼威严的把全场扫了一遍,沉声说道:“情况大家都知道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同志们,形势严峻啊,一个工程冒出这么多问题,我们举一反三的想一想,其他领域的情况怎么样?会不会也是这样触目惊心?低保、社会保障,那是我们国家政权的安全阀,有些人丧心病狂,居然打起了主意,心中还有法律和道德的底线吗?雁过拔毛,有便宜就占,这是我们一部分干部做官的目的,他们进入公务员队伍就是冲这个来的,我们必须坚决惩处,别小看一个人贪占这一个月几百元,它是在吞噬党委政府在群众中的公正形象、丧失政府的公信力,一个人贪污、搞歪门邪道,一百个干部辛辛苦苦也树立不起党委政府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现在社会上为什么群众对我们有误解,有怨气?就是因为这些极少数人败坏了我们大家的整体形象……”。

常委会研究的结果,最后形成了三条意见:一、证据确凿、案情清楚的尽快结案,给老百姓一个明白;二、延伸开展检查,劳动局、民政局、建设局、教育局等和百姓利益关系紧密的部门,由纪委、监察局、审计局、财政局、物价局等组成联合检查组,开展百日大检查;三、加强预算外资金的管理,各部门只准一个账户,所有预算外资金如办证费、罚没收入等一律进财政专户,谁敢私立账户,视为贪污、挪用,一经查实,单位一把手就地免职,情节严重的,追究法律责任。

晚上回到家里,任雨泽还在想工作上的事情,江可蕊见了问道:“想什么?心事重重的?”

任雨泽说道:“这次要处理这么多干部,震动很大,不知道会不会对工作产生影响?”

“贪官抓得越多越好,老百姓才高兴呢,影响就是党委政府越来越好”。

任雨泽笑着说:“呵呵,老婆终于说了几句真心话。”

“任雨泽同志,我不图你大富大贵,只要走在街上不被人戳脊梁骨就满意了”。

任雨泽看着她问道:“受刺激了?是不是听到什么?”

江可蕊带着一丝骄傲和自豪,说:“今天在街上卖菜的时候,听到两位大爷提到你。”

“是不是背后骂我,你心里受伤了?”任雨泽笑着问。

江可蕊摇摇头:“不是,他们夸奖你呢。”

“还不错,我以为老百姓背后把我骂死了。”

“才不是呢。”江可蕊说道:“他们说你没私心,敢于碰硬,能为老百姓办好事,我现在才明白,你们的工作的确不容易。”

“老婆,你说得我好感动”

江可蕊颇有点以自己为荣的表情,让任雨泽切切实实感到了一种事业成功的快乐,一个男人的成功,不就是让自己的女人感觉到骄傲吗?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温沌的残阳渐渐透进任雨泽的办公室,天气已经不再炎热了,这样的时候最让人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吓了任雨泽一跳,一看来电显示,是省委组织部谢部长的电话。

天哪!任雨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兴奋、祈盼、心率骤然加速,他患得又患失地抓起了电话……电话中传来了谢部长的声音:“任雨泽同志,下周省委组织部会派人到下面去做一次干部考评,我已经通知了冀书记,给你也说一下,请你们务必配合。”

谢部长的声音简洁明了,也没有一丝的感情,但这样的话听在了任雨泽的耳朵里,依然是那么的悦耳动听,遥远又亲切。

“好的,市政府这面肯定会权利配合的,请部长放心。”

放下了电话,任雨泽想,看来省委组织部再也找不到拖下去的理由了,至于考评,任雨泽轻蔑的笑了一笑,那只是走个过场,对一个在省常委会上确定下来的人选,岂是你组织部门小小的考评可以拿下来的?

过了一会,省委组织部一个过去任雨泽都认识的科长又打来了电话:“任市长你好啊,你的事情定了,我正在印文件,担任新屏市市长兼市委副书记的,呵呵呵,下次到你新屏市去,你可要请客啊,别忘了!”

任雨泽呵呵呵的应付着:“嗯,谢谢,谢谢你的通知,来新屏市了没问题,一定招待。”

“那任市长你先忙,我这也要忙了。”

“好吧,好吧。”

任雨泽也知道,每次干部调整,组织部干部科总是最忙的,三天之内必须完成调整干部的任命文件、约见谈话、调配手续、接送干部等一系列工作。

任雨泽从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压抑已久的郁闷随即烟消云散,久违的狂喜涌上心头,剧烈的心跳,足有半个小时才渐渐平静下来。

任雨泽看着办公桌上放着的好几盒刚刚印刷的名片,顺手丢进了碎纸机,“哗哗……”的碎纸声,搅动着纸片,也搅动着任雨泽的思维。

自己这人生中最光鲜亮丽的时光都献给了官场,奉献给了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也许这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缘份吧,这些年自己有过风光,也有过伤心,但自己总算熬过来了,没有被打下去,这就是一种胜利,一种人生的奋斗。

任雨泽把自己那些愉快和不愉快的记忆,伴随着碎纸机呼啦啦的声音,一起都灰飞烟灭,化作永恒。

上面的考评很简单的就结束了,几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悬念,没有谁愿意在这个时候乱说什么的,除非真的能达到某一种目的和企图,但现在的新屏市没有谁有什么奢侈的想法了,包括尉迟副书记,他在这次考评的前一两天,被省委的王书记找去谈了个话。

他们谈的什么,没有人知道,但谈完话回来之后,尉迟副书记焉了很多,对任雨泽也像是客气了很多,任雨泽不知道原因,他也懒得知道,因为他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的很多事情。

又过了一周,任雨泽正式的接到省委组织部的通知:明天下午,到省委组织部谢部长的办公室,等待领导谈话。

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程序,任雨泽没有什么负担,一大早,任雨泽迎着灿烂的阳光,就坐上车,再一次返回省城了,他比见面接受谈话的时间早了两个小时到的省城,稍微安顿一下住的地方,洗漱一番,任雨泽来到省委大楼。

他决定先去拜见王书记。

这是一个没有预约的会见,所以看到了张秘书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估计都是来觐见王书记的干部,任雨泽只能给张秘书打了声招呼,就退了出来。

他下楼,到了组织部的办公地点,这里的人也很多,按照惯例,市,县,调整的干部谢部长都要逐一亲自谈话。

任雨泽就在外面秘书室等着,给他定的时间还有一会,他看着身边那些喜笑颜开的干部,心中也是颇有感慨,是啊,到这个地方来的人,总是有好事的。

这样闲坐了好长时间,才见一个年轻一点的女同志过来问:“新屏市的任雨泽同志在吗?”

任雨泽忙答应了一声:“嗯,我在。”

女同志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他,说:“跟我来。”

说着转身离开,任雨泽赶忙跟上,就到了谢部长的办公室了。

谢部长带着衣服老花镜,他低一下头,从镜框的上沿冷冷的瞅着任雨泽来到了身前,说:“坐吧,我代表组织,和你做一次谈话。”

任雨泽在这个时候心中却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悲哀,他一直对谢部长的感觉都是不错的,这个老头在乐世祥在的时候,经常到乐世祥的家里去,那个时候,他们再一起品茶,聊天,下棋。

然而残酷的政治派系和斗争,就这样硬生生的把两人划入了不同的阵营,一想到这,任雨泽就会对眼前的政治有一种厌倦的伤感。

他默不作声的坐在了谢部长的对面,没有客套,没有寒暄,只有一种内心的沉甸甸的悲哀。

谢部长一脸的倦怠,他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的,自己和乐世祥是多年的搭档了,就算今天虽然两人不在一起,但经常的,自己还是会想到和乐世祥在一起的那点点滴滴的往事,自己一直就崇拜乐世祥,对他的人品,风格,性格和做事的原则都很崇拜。

可是为什么他就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婿呢?

这个任雨泽自己为什么就看不透,看不懂,他放着好好的靠山不要,放着轻松的工作不顾,却总是寻找那种艰辛的,让人心惊胆战的事情做。

不仅如此啊,他还影响到了云婷之,可以说他们两人的晋升和提拔,在过去的每一次都和自己,和季副书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他们却没有感恩戴德的心思,他们忘记了他们的恩人,他们用背叛来回报这个派系给他们的庇护和扶持,这样的人用背信弃义,忘恩负义这些词汇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所以谢部长实际上根本都不想看到任雨泽,他知道这次任雨泽是冲破了他和季副书记的阻力上来的,他可以想象得到任雨泽那副得意而嚣张的笑容。

但让谢部长奇怪的是,他没有从任雨泽脸上看到这些,反而,他看到的是任雨泽那发至内心的悲哀。

这让谢部长很奇怪,显然的,这种表情绝不是可以用伪装就能表现出来,自己看了四十年的人了,也看过成千上万的到自己这里来做晋升谈话的干部,他们就算再怎么想要掩饰自己的兴奋,都还是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宦海官途,谁不想得到重视和提升呢?这样的机遇不管是轮到了谁,他们都一样的无法平心静气。

但今天任雨泽是个列外,真正的例外,自己第一次看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具有这样的表情的人。

谢部长就有点奇怪起来,他缓缓的摘下了眼睛,带着一丝嘲讽说:“任雨泽同志,感到你没有太多的高兴吗?是不是对这个市长一点都没有兴趣。”

“有,我也很迫切的想要这个位置。”任雨泽没必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假客气。

谢部长眉头一杨,感到任雨泽怎么能这样露骨:“你一点都不含蓄啊。”

“在谢部长的面前,我有含蓄和虚假的必要吗?”

谢部长脸上已经隐隐约约的显出了怒气,这个小子真的很狂,他是在轻视自己,认为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一点约束:“你很狂妄,年轻人,这样不好,这样会让你跌倒的。”

谢部长的话中已经暗含了威胁的味道,作为一个很有城府,很有修养的人,这恐怕也是他第一次用上这样的语气,因为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

任雨泽叹口气说:“谢部长,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误解?”

“是的,你想的什么我理解,但你真的误会了我,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作假呢?难道我们还不算熟悉,难道我能够骗的过你?显然的,那都是不可能,我在你面前永远是后辈,我会永远记住我们曾今在一起时候的很多场景。”

任雨泽的话很真诚,他几乎打动了谢部长本来怒气冲冲的心,谢部长也是一愣,好一会才说:“你说的很好听,这让我更佩服你了。”

任雨泽苦笑了一声,说:“实际上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谢部长大笑:“呵呵,你不是?难道我是,难道季副书记是?”

“当然我不是,可是你和季副书记确实真的忘恩负义,这一点我可以确定。”这话说的太毒了,也太过分了。

谢部长那刚刚缓和的一点情绪就再也克制不住了,“趴”的一声,谢部长一下就把手里的眼镜盒拍在了桌上,人也随之站了起来,用有点颤抖的手,指着任雨泽,说:“你,你给我滚出去,这里轮不着你对别人品头论足。”

办公室的门一下开了,旁边房里谢部长的秘书就走了出来,很鄂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这可是他从来没有经见过的事情,这些年了,哪个到谢部长办公室来的下属,会脑袋让门夹了一般的惹谢部长生气,真是不想混了。

但任雨泽没有激动,对秘书笑笑,摆摆手,又气定神闲的对谢部长说:“谢部长,我很高兴你还能对我发脾气,这至少说明你任然把我当作后生晚辈在看待,而不是把我当作新屏市的市长。”

谢部长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是啊,自己太过激动了,对这样一个市长,不管从哪个方面讲,自己是没有权利这样对待的,自己有点失态了。

他慢慢的坐了下来,对秘书也摆了摆手,说:“没事,你出去。”

秘书带着惊讶关上了门。

谢部长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不错,你是市长,我有点倚老卖老了,我给你承认错误,我态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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