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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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在飞燕湖空旷的荒野上响起,很密集,也很清脆,就像过年时候的鞭炮声一样,这样的时间持续着,纷乱的人影在别墅外面晃动着,不断的有战士中枪,血已经染红了别墅外面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下去的人也不再是一个两个人了,地下的尸体很多,横七竖八的倒下很多的战士。《+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激烈的枪战把这静怡的夜色撕成碎片,留下遍地尸体和团团的火焰。

但不管怎么说,别墅里也只有10来个人,在他们面对绝对优势的警方的时候,他们还是慢慢的力不从心了,客厅那巨大的玻璃窗已经破碎,别墅的大门也让一个轻型手雷炸的四分五裂,身穿防弹衣的特种兵冲了进去,第一波倒下了三个,都是一枪致命,但剩下几个却躲在了死角,他们的微冲很强劲,比起楼上的手枪来说,更有封锁和压制的功效,楼上也不断有人发出最后的嚎叫。

看到这样的机会,外面的武警也从窗户和大门冲了进去,而外面几百名警察用火力压住了楼上的射击,一串串的子弹打在墙面上,摩擦出耀眼的火星。

进去的人越来越多了,而楼上的抵抗在几分钟之后也逐渐的沉寂下来,渐渐的,枪声稀疏,楼梯上也有犹如泉水的血液留了下来。

当萧博瀚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的时候,他的对面站着五名满腔仇恨的武警战士,他们无法忍受心中的悲哀,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亲眼看到众多的战友饮弹身亡,这让他们伤心欲绝。

他们看着这个最后的顽匪,每个人的手都在哆嗦,这不是害怕,而是仇恨和怒火,他们希望这个叫萧博瀚的人能抬起手中的枪,是的,他们很渴望他那样做,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把仇恨的子弹全部射进这个人的胸膛。

萧博瀚的身上和脸上都是血迹,看上去很恐怖,他的一只胳膊显然已经被打断了,耷拉在身体的侧面,随着他摇晃的身体也在微微的摇晃着,而另一只手上,还有一把手枪,枪口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刚才已经把最后的一颗子弹射进了一个年轻战士的头颅。

但他还是没有松开手丢弃已经没用的手枪,他惨然的笑着,这笑容完全破坏了萧博瀚固有的潇洒的英俊,有点狰狞,有点阴狠,他知道,只要自己手动一下,对面五杆微冲的枪膛就会冒出灼人的火焰,但在这个时候,萧博瀚还是抬起了枪口,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对得起身边倒下的兄弟,也才能对的起自己的名声和尊严。

所以他抬起了手臂,枪口对准了几米开外的那五个武警,于是,枪响了,说不清多少颗子弹钉进了他的身体,很多,很多,他翻滚着倒下了二楼的扶手,在枪声停止的时候,萧博瀚就落在了地上。。。。。

任雨泽一声大叫着跳了起来,他的眼前都是萧博瀚的血,他惊恐万状的睁开了眼,万分恐惧的四处看了看,不对,刚才那一且都已经消失了,自己正躺在家里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床上,有一双眼睛,正在怜惜的看着他,这是江可蕊的眼睛,这眼光任雨泽在熟悉不过了。

任雨泽依然有点晕晕顿顿的,他发着怔,摸摸自己的脸,在掐掐自己的耳朵,很疼:“我在那里?”

江可蕊温柔的说:“你在家里,在我的身边。”

“我看到萧博瀚被枪打死了。”任雨泽懵懵懂懂的说。

“那是你在做梦,一定是个恶梦吧?”说着江可蕊就把任雨泽的头拥在了自己的怀里,她知道,他很担心萧博瀚。

任雨泽闻到了妻子身上这温馨的味道,他更明白,刚才自己确实是在做梦,自己的怀里也确实是自己的妻子。

他没有把头从江可蕊的怀里露出来,用有点发嗡的声调说:“我怎么在这个地方,萧博瀚还活着吗?”

江可蕊轻声回答:“活着,你就是他送出来的。”

任雨泽有点不大相信江可蕊的话,他想,这是妻子担心自己的身体,有意的在欺骗自己,在让自己宽心:“他怎么会活着,他难道不是想打晕我之后全力反抗吗?”

江可蕊把任雨泽的头拉开了自己的胸膛,认真的看着他说:“这我不知道,但等我赶到飞燕湖的时候,你已经在别墅里面了,后来萧博瀚把你送了出来,我以为你受到了伤害,但萧博瀚说你不过是晕倒了,睡一觉就会醒来。”

任雨泽感觉江可蕊不是在骗自己,但他还是很不明白的说:“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就带你回到了家里,是王稼祥和小赵把你背上了搂,然后你就睡到现在天亮,你太困了,这一夜你梦话不断。”

任雨泽转头看看窗户,虽然已经被厚厚的窗帘遮住,但还是哪能看出来,此刻天已大亮,那朝阳的光顽强的透过了窗帘射进些许。

任雨泽急切的问:“在后来呢?”

江可蕊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再后来我就不是太清楚了,但有一点,萧博瀚没有和警方开战。这样吧,王稼祥在客厅也守了一夜了,你让他给你详细的说说,他整个晚上都在四处联系呢。”

任雨泽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跑到了客厅,一眼,他就看到王稼祥满眼血丝,眼眶肿胀的在客厅沙发上打盹,见到任雨泽出来了,王稼祥才笑了笑说:“你总算醒了。”

“谢谢你一直在这陪伴我。”

“打住,说的怎么这味道,不知道的人会误会我们两人有奸情的。”

任雨泽也就笑了笑,问:“说说情况,萧博瀚怎么样了。”

王稼祥点起了一支烟,使劲的一口猛吸,几乎吸掉了三分之一的长度,然后从鼻腔中慢慢的喷了出来,说:“他们把你送出来之后,又都回到了别墅,这样又僵持了好一会,就在韩局长他们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国家安全部的电话,让他们停止攻击,等待省安全局的人过来,这样又等了几个小时,就在天刚亮的时候,国安局一些人乘坐专机赶到了新屏市,接管了别墅外面的警戒,再后来。。。。。”

任雨泽听的睁大了眼睛,见王稼祥又准备吸烟,就一把夺了过来,自己抽了起来,一面说:“后来怎么样?”

王稼祥看看任雨泽,摇摇头说:“再后来也不知道安全局的人怎么和萧博瀚他们谈的,反正进去了一个职位很高的安全局领导,就带着萧博瀚等人离开了。”

“离开了,再后来呢?”任雨泽有点糊涂。

“没有后来了,人都扯了,人都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会把萧博瀚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任雨泽像是听神话一样的呆呆的听完王稼祥的讲述,他实在是搞不明白,怎么最后国安局的人出动了,这事情很让任雨泽感到意外,任雨泽想了想,不行,自己还要听到更准确的消息。

他拿起电话,给公安局的韩局长拨了过去,好一会那面才传来韩局长睡意朦胧的声音,不过他几乎和王稼祥提供的消息是一模一样的,当任雨泽还要问后面的情况时,韩局长有点不满的说:“鬼知道最后安全局的人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些人自己不劳动,抢别人的果子到是一把好手。”

任雨泽也明白了,现在恐怕很难有人能知道最后的情况了,对国安局任雨泽到也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不管是新屏市还是临泉市,也都有国安局这个单位,但他们隶属于省安全局垂直管理,除了个别的业务配合,很少和地方党政军联系,他们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场所,也有自己一套管理体质,给人的感觉总是神神秘秘的。

不过这样的结局对任雨泽来说也至少是暂时安下了心,只要没有当场发生枪战,那就还有一线希望。

但任雨泽的眉头还没有松开就有紧锁起来了,萧博瀚的事情告一段落,而自己的事情呢?等待自己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任雨泽在整个昨天晚上都没有过多的思考,现在他却不得不认真的想一想这个问题了。

一旦他仔细的想起来这个件事情,任雨泽就觉得自己的危机越来越重了。

一点都不错,就在任雨泽收拾停当,和王稼祥一起吃过早餐,准备到政府上班的时候,却接到了省纪检委黄副书记的一个电话,在电话中黄副书记明确的告诉任雨泽:“任市长,刚才的省委常委会议已经结束,关于你在新屏市此次事件中应该承担的什么责任,现在还没有得出结论,但常委会的会议精神是让你暂停手上的工作,准备接受省委的调查。”

任雨泽没有一丝惊慌,事实上这个结果也早在任雨泽的预料之中的,发生了这样惊天动地的一件事情,总是要有人出来给个说法的,而且不管得出一个什么结论,自己的惩罚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很坦然,也很镇定。

“请问一下黄书记,萧博瀚现在怎么样?”

电话那面的黄副书记迟疑了一下,态度冷淡的说:“萧博瀚的问题已经移交国家安全局处理了,你也不要瞎打听,你现在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任雨泽说:“我会反思的,谢谢黄书记。”

黄副书记直接就挂断了电话,他早都和任雨泽交过一次手,对任雨泽是记忆犹新,这个年轻人不好对付啊,自己唯一的一次失手就是发生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没想到,这次又要和他打交道了,到今天,黄副书记还记得任雨泽那狡黠的笑容。

任雨泽一下就感到很不习惯了,工作了很多年的一个人,突然之间要无所事事了,这真还难以适应,王稼祥担心任雨泽会为此烦心,就看了看江可蕊说:“要不我陪任雨泽出去转转,散个心吧?”

江可蕊摇头说:“最近市里肯定会很乱很忙的,你哪能走的开,你不用管了,我已经请过假,我陪他。”

王稼祥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接到了市委办公室的电话,说让他马上到市委参加会议,王稼祥也只好站起来告辞离开了。

任雨泽在王稼祥走后,更加的难受起来,要是放在平常休假,好像过的也是有滋有味的,但现在眼看着别人忙忙碌碌的,还要在市委去参加会议,而自己却只能在家待着,这中感觉是他这些年第一次遇到,比起上次在飞燕湖的小搂里还要难受。

那个时候任雨泽是一点不怕的,因为他本来没有做错什么,但这一次,任雨泽知道自己确实存在问题,至于问题的大小,这要看后面的结论,但问题是难以掩饰的,为此,他自然心理上有点发虚。

一会小赵来了,小赵也是刚刚接到了通知,说任雨泽暂时不上班,让他也要做好准备,随时接受调查,虽然没有说停他的职,但任雨泽都不上班了,他还有什么事情?他也只好休息。

任雨泽招呼小赵坐下,问他了一些情况,后来任雨泽觉得还是应该让小赵回到政府去,至少可以帮自己在办公室守个电话,在一个想法任雨泽是没有说出口,不过聪明的小赵还是能够理解,那就是任雨泽希望小赵在政府随时掌握最新动向,免得自己耳目闭塞。

小赵一但明白了任雨泽的意思,就赶忙起身离开了,他不知道任雨泽在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但有一点小赵是很清楚的,自己已经和任雨泽成为了一个共同的命运体,任雨泽倒下了,自己也一定会黯然失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依然抱有一点点的侥幸心,过去任雨泽展示出来的乾坤大挪移手段,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在重演?

小赵离开了,家里老妈和老爸带着孩子到下面花园转去了,看到自己无忧无虑的儿子,任雨泽还是有点安慰的,这小子,每天都要上街几趟,也不顾天气的炎热,真不知道他小小的年纪怎么也会喜欢街上的繁华,他看的懂什么呢?

但儿子出去了,任雨泽在家里就转出转进的,更是百无聊赖,百~万\小!说吧,打开之后,满眼都是字符在跳动,根本静不下心来,看电视吧,很烦躁,如果不是身边有个电视台的主管,任雨泽真想骂上几句,什么破电视,十分钟不到就是广告,广告就广告吧,还都是些卖药的广告,似乎新屏市的男人都有阳~痿~早~泄一样,难道就不能打点别的广告啊。

他很烦,很郁闷。

江可蕊看着任雨泽的表情,也深刻的体会到任雨泽的内心压抑,一个从来都手握重权,叱咤风云的男人,一但远离了政治中心,他会有太多的焦虑和难受,他们宁愿每天累着,苦着,都不愿意这样安静的待在家里。

任雨泽的苦闷当然会让江可蕊心疼,她帮任雨泽泡上了一壶铁观音,坐在了任雨泽的身边,任雨泽把茶杯举到鼻尖,深深闻了一下茶的浓香,正要喝时,沙发边的电话却响了起来。这一响,就响得不停,都是市里中层领导打过来的慰问电话,都说要来看他。

任雨泽说:“不用了。我没事,不用来了。”

他们还是不罢休,都说下班要来看望他,对这些人,任雨泽是没有办法拒绝的,这些大都是他旗下的嫡系,看来自己被停职的事情此刻在新屏市的官场早已经传开了,不过任雨泽也多少有点安慰,一般来说,以自己目前的处境,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远离自己,接近一个走向没落的政客,就像是在接一块从楼上掉落下来的砖头,不仅没有一点意义,还有可能砸伤自己。

但这些人都还是表现出了他们足够的友谊,这也和任雨泽这个团队性质有关,任雨泽和这些人大都不是因为经济利益勾结在一起的,他们或者是志同道合,或者是相互敬佩。

当然了,这来电话的人中也不泛有一些投机取巧的人,他们虽然看到任雨泽的危机,也想到任雨泽要垮台,但越是这样,越能体现自己的忠诚,去偷偷的看望一下任雨泽,送一点并不贵重的礼品,这万一任雨泽侥幸熬过这一关呢?那自己今天的行为就是雪中送炭,这样的意义完全不同于锦上添花。

其实这样心理的人还是很多的,不然为什么在股市上,很多带着星号st的股票,谁都知道会有危险,很可能被停牌退市,但每天还是有很多人在买进卖出,这就叫风险投资,一但这个股票摘掉帽子获得重组,那收获就会让人震惊。

对这样的人就连任雨泽有时候也是敬佩的。

但任雨泽现在心烦,意乱,他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来应付这些人,这个家现在很难是一个避风港,下班之后,这里可能就是人车川流不息了。

他当然不想出现这样的状况。一则他的处境不允许太高调,一则他还要冷静的让自己好好思考接下来会出现的变局,而且,谁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他不得不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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