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泽刚到大宇县的地界,就见凤梦涵和张光明带着众多的属下很恭敬的等候在路边,这个地方离县城还有10多20公里的路程,也难为他们跑这么远来接任雨泽。《+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按任雨泽一贯的轻车简行的习惯,这样隆重的欢迎仪式他是会反感的,但今天却很奇怪,任雨泽没有一丝的不快,他让车停下之后,很亲切的下车,和张光明等人一一握手,招呼。
他对张光明说:“辛苦你了,我只是想来看看大家,你搞的这排场,我有点担当不起啊。”
张光明见任雨泽脸上没有责怪的意思,就讨好的说:“过去任市长来大宇县,我们都太简单了,现在回想一下,很过意不去。”
任雨泽哈哈大笑,说:“好吧,好吧,这次就算是补偿了,不过下不为例。”
说完拍拍张光明的手背,亲密之情一目了然。
在和凤梦涵握手的时候,任雨泽就比较简单了,只是说了句:“辛苦你了。”
但手中略微的用点力气,让凤梦涵感觉到了一种信任,一切都在不言中。
不要看一个小小的握手,其中的内涵还是很丰富的,一般说来,握手往往表示友好,是一种交流,可以沟通原本隔膜的情感,可以加深双方的理解、信任,可以表示一方的尊敬、景仰、祝贺、鼓励,也能传达出一些人的淡漠、敷衍、逢迎、虚假、傲慢,以及第一次见面的激动,离别之际的不舍,久别重逢的欣喜,误会消除、恩怨化解的释然等等。
但其中握手人的态度,笑容,还有时间长短,力度等等都能展示一个人和对方的感情深厚程度,这对于凤梦涵这样经常握手的人,她是可以感觉很明显的,凤梦涵也就深深的看了任雨泽一眼,说了一句:“欢迎任市长前来指导。”
任雨泽放开了她的手,又和其他人都握了一遍,在上车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任雨泽却叫上了张光明:“光明啊,你坐过来。”
换做平时,张光明一定会欢欣而得意的,但现在的张光明早就是惊弓之鸟,他对任雨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惧怕,在听到这个招呼的时候,就感到后背有点发凉,硬着头皮笑笑,快步跑了过去,帮任雨泽先拉开车门,等他坐进去,自己才从另一面上了车,紧靠车门坐着。
任雨泽微微一笑,说:“光明啊,今天我来想和你们县的大企业家们见见面,为你们鼓鼓气啊。”
张光明小心翼翼的说:“谢谢任市长的支持,你能来对我们的工作肯定是具有非常重要的促进作用。”
“哈哈,也没有那么玄乎,但起到一点鼓舞作用还是有的,另外啊,恐怕到时候要委屈一下你了,我在谈话中可能会夸张几句,你要有思想准备呦。”
张光明不知道任雨泽将要在会上说什么,但现在的他也只能顺从和配合任雨泽的想法,所以心里有点担心,人却不断的点头说:“任市长随便说,我肯定不会在意的。”
“嗯,这就好,对了,开完会你跟我会市里,我们恐怕要准备一下上次季大公子到大宇县借钱的经过材料,说不上最近就要用。”
张光明脸一下就白了,嗫嚅着说:“这。。。任市长,这我怎么写?”
“实事求是的写啊,冀书记怎么给你下的指示,还有他秘书怎么来督阵的,你都写上,放心好了,我自然会为你开脱的。”
话是这样说,张光明还是心中七上八下的,他犹豫了好一会,鼓足了勇气说:“现在这应该还都是私人性质的接贷吧?只要这些老板不急着要,事情就能缓一缓。”
任雨泽冷笑一声,说:“他们很快就会闹起来的。”
张光明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任雨泽说:“为什么?”
“因为我来了。”任雨泽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把头靠在了车后垫上,不在说话了。
张光明的心就起起落落的,他真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未来。
一二十公里的路在任雨泽他们前有警车开道,后又警车护卫的情况下,只用了20来分钟就跑完了,车直接就到了大宇县的政府大院,一行人众星捧月般的把任雨泽带到了会议室里,这里早就准备妥当,水果,香烟,好茶和瓜子满桌子都是,二,三十个当地的企业老板也正襟危坐在会议室等候任雨泽,在任雨泽刚刚走进来之后,就响起了一片的掌声。
任雨泽就像是一个刚刚下飞机的总统一样,挥着手就走了过去,脸上挂上了最为标准的职业微笑,眼光扩散开去,让每一个看到自己的人都感受到自己亲切的目光和微笑,就这样保持着,直到坐在了中间的位置。
他左面是张光明,右面是凤梦涵,还有大宇县的好多位副职们,也一长溜的分两边坐下,任雨泽等掌声停歇之后,笑着朗声说:“我今天是特意来看望一下各位土豪的,希望没有耽误你们的时间啊。”
下面嘻嘻哈哈的响起了一整笑声,实际上,任雨泽并不熟悉这些老板,有那么几个是见过的,可是任雨泽每天要见多少人啊,那里还能记得,不过这一点都没关系,他不需要很熟悉他们的,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任雨泽还是能很好的控制住会议的节奏和气氛。
任雨泽在大家笑过之后,就开始讲了,这当然都是一些鼓励和赞许的话,说这些人为大宇县的发展如何如何的添砖加瓦,说这些人带动了大宇县乃至新屏市的经济发展脚步,说自己代表政府和市委对它们表示感谢和慰问。
任雨泽讲了不少,接着也有几个老板谈了谈县委和县政府对它们的支持什么的,反正今天就是一个年底座谈会,没有太过明确的主题,大家也都是泛泛而谈,任雨泽等大家都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做了第二次总结讲话。
任雨泽说:“大宇县的发展是卓有成效的,这也说明了大宇县委和政府的正确领导,也说明了张光明书记和凤梦涵县长的勤勤恳恳,一丝不苟,勇于开拓的良好工作作风,在此我要提出表扬。。。。。”
任雨泽对大宇县的大小领导都做了高度的评价,这让不管是张光明,还是凤梦涵都有点如坐云雾,莫名其妙的,凤梦涵是知道任雨泽今天来有重要事情的,但却一点都没有从他的话中听到他的企图。
而张光明也已经预测到任雨泽肯定不会到大宇县来闲扯,这样的座谈会对任雨泽这个级别的市长来说,真是微不足道的,所以他们两人都想知道,任雨泽到底要说什么。
任雨泽依然是在漫谈:“。。。。。对这样的领导,我们是要重用的,最近我就在考虑,光明同志在大宇县工作的时间不短了,应该动一动,凤梦涵同志啊,能力也不错,将来要担起大宇县这个重担,可不要让在座的各位老板失望啊。。。。哈哈哈,他们都是好同志啊。”
任雨泽说的随随便便的,但听在张光明和凤梦涵的耳朵里都是一震,张光明的心就扑通扑通的急跳起来,他很难辨别任雨泽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在一个,真的动一动,到底是提升,还是平调,是不是任雨泽想要剥夺自己的权利,总之,张光明的思维就陷入了混乱中。
而凤梦涵也就有点理解了任雨泽的意图了,她脸色红红的看了任雨泽一样,像是很感激的样子,其实在心里说,这人,满嘴跑火车,说假话脸都不红一下。
但还有人开始担忧起来了,那就是借给季大公子资金的那几个矿老板,他们几个对望一眼,心中都有点紧张起来,最近的股市一直不好,所以他们也一直在为自己的资金焦虑着,好在有张光明代表政府做的担保,现在张光明要是调走了,政府还会不会认这个帐呢?
这很难说啊,他们耍起赖皮了,比谁都难办。
当然,这下面也有一些其他的老板在暗自叹息,自己刚刚把张光明喂饱,这一下他调走了,可惜了自己那么多的时间,金钱和笑脸啊。
任雨泽还没有停,继续说:“。。。。。要是有那些老板还有什么未了的事情可是要抓经办理了,说不定这最近调令就来了。嗯,这个事情先不说了,说说来年大宇应该奋斗的目标。。。。。”
任雨泽看自己要说的话也都在这里面表达出来,才收住了口,时间也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本来从新屏市到大宇还要跑一两个小时,现在又扯了这么多的闲话,时间当然过的很快。
最后凤梦涵就在任雨泽之后,结束了会议,大家一起到酒店吃饭去了。
中午吃饭,任雨泽是没有让多喝酒的,最近酒是喝的太多,胃里一直不好受,今天他是最高首长,他说不能多喝,也没有人敢勉强他,其他那些老板能和市长坐在一起,再粗鲁的土豪也都变得文质彬彬,在权利面前,他们那点金钱上的优越,根本的不值一提。
每个人都来和任雨泽碰酒,敬酒了,但任雨泽总是稍微的喝上一点,他们却要一口喝干,这很不公平,但他们还是愉快和满足的,至少,在今天之后,他们可以给别人吹嘘自己和市长喝过酒了,这样的经历,那就不是你用钱可以买来的。
酒还在喝着,声声不断的奉承还在响着,任雨泽却已经对这样的聚会没有了一点兴趣,简单的吃了一点,任雨泽就结束了这次活动,临走的时候,任雨泽带上了张光明,他要为凤梦涵留下一个恰当的时间,让她来帮助自己完成对那几个老板的最后压力。
任雨泽走了,大宇县里和他判断的一模一样,那几个借出去钱的老板坐不住了,他们相约着到了凤梦涵的办公室,一面讨好的拍拍马屁,一面就说起了上次借钱的事情。
一个姓王的老板说:“凤县长,奥,不对,以后就是凤书记了,这个事情我想问一下,张书记担保的这个钱你接手肯定还是要认可的吧?”
凤梦涵刚才在他们说情况的时候一直都没说话,摆足了书记的架子,现在见问到了具体的事情,凤梦涵就很玩味的一笑,说:“你们想想我会认可吗?”
这话说的就有点恐怖了,几个老板一起看向了凤梦涵,其中的一个有点战战兢兢的说:“凤县长,这话不是这样说啊,当初也是张书记软硬兼施我们才借给的钱,现在他要调走了,你不管我们怎么办?”
凤梦涵对这个事情在昨天和任雨泽谈过之后都是有准备的,就冷笑一声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能说你们把人情都给他了,最后来找我要把,再说了,现在的股市你们不知道留意没有,又是几百个点下去了,你们的钱我看玄乎,不要是三个亿,就是三千万,真要是飞了,你让我怎么认,怎么还,我剁指头啊。”
话越说越可怕了,几个老板后心发凉起来,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换领导,一般接手的领导都不会买前任的帐,虽然有县委的担保书,真正的想要和县委,政府打官司,那能赢才是怪事,法院的院长都是县委书记任命的,你指望他给书记发传票,帮你伸张正义啊,你娃脑袋让水泡了。
这几个人现在都急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真弄飞了,会要人命的,几个人就一起围着凤梦涵七嘴八舌的诉起苦来了。
最后凤梦涵也是让他们说的心酸了,才无可奈何的说:“这样吧,你们把上次借款的情况写一下,到时候我找任市长帮忙给你们要,不过写的时候可是要把该说的话说到位,该占的理占住,不要让别人感觉你们是为了讨好季大公子给的私人借贷,那谁也帮不上你们了。”
这些人中也是有反应快的,马上就明白了,看来凤书记是要弄一下张光明的,这也正常,他们两人最近本来的关系一般,再说了,全新屏市都知道任雨泽和冀良青不好,看来这上面还要把冀良青的秘书写进来。
“我们不是私人借贷,谁认识那个姓季的人啊,还不是张书记和市委冀书记的秘书逼着我们借的,他们说不借的话以后我们的生意就不要指望好好的做了,你想下,又不是高利贷,要不是把我们逼的无路可走,谁会把自己辛辛苦苦的钱拿出来借给不认识的人啊。”
凤梦涵一听,咦,这话怎么说的比自己想要的话都好呢?这些个红口白牙,满嘴放炮的人,真能说的出来。
凤梦涵还没有接上话,其他几个老板也都一下反应过来了,都说了起来,说的那个悲惨的啊,就差说张光明和冀良青的秘书把刀架到他们脖子上了。
凤梦涵看看也就这样的,便在告诫他们一番,让他们回去准备材料去了。
她在大宇县忙着,任雨泽在新屏市也没有闲着,在他的办公室里,张光明就认认真真的写了一份当时借贷的细节情况汇报,这里面他自然要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那就少不得要把冀良青如何如何的逼迫自己,给自己打电话等等写成了重点,等着写完,修改几次之后,天色早就晚了,也过了下班的时间。
任雨泽在收下了这封比较满意的材料之后,就让王稼祥安排了一个地方,带着张光明好好的吃了一顿,酒也喝的不少,不过今天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任雨泽和王稼祥都不约而同的针对张光明喝,最后张光明还能怎么样,只能醉了,在王稼祥安排的酒店住了下来。
等把张光明安顿好之后,任雨泽和王稼祥出了酒店,王稼祥问:“现在干什么?”
“等消息。”
王稼祥听不明白任雨泽的话,问:“等什么消息?”
“等大宇县的消息。”
王稼祥现在有点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一点,原来灌醉张光明是有深意的,一定是在给谁争取更多的时间,那应该就是给凤梦涵了,看来啊,任雨泽真的准备动手了。
王稼祥也就有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说:“任市长,我能帮点什么忙?”
任雨泽摇摇头说:“恐怕你帮不上什么,你好好的待着,有时候啊,耐得住寂寞才成,不是什么热闹都要去看看。”
“我想帮你出点力啊。”
“事情已经差不多了,现在你置身事外最好,我来帮你们拔刺。”任雨泽若有所思的说。
王稼祥有点言犹未尽的说:“可是。。。。。”
“不要可是,”任雨泽截断了他的话,说:“让你置身事外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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