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真正的思路还在李云中叫他去做什么的那条线上,刚才从李云中的语气里任雨泽听出了一种不好的预兆,他毫无头绪,不知道李云中是因为什么。
路上有雪,跑得不快,但路上的人少,车少,一路通行无阻,20分钟左右,任雨泽就在李云中秘书的引领下,坐进了李云中的办公室。
李云中已经回到他办公桌那面坐下了,他手里依然拿着那封杭副市长的关于任雨泽出国考察的意见书,对任雨泽的到来,他只是象征性的颔首一下,视线又回到了那个材料上,李云中还有好几个问题没有完全搞清楚,特别是刚才苏良世对此事的漠然,让李云中疑惑不解,这和李云中最初判定的结果有点矛盾,既然这个意见书是杨喻义和苏良世对任雨泽的一次攻击,那么为什么苏良世并不在这个问题上揪住不放?
很奇怪,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出现了误差?
李云中一面思索,一面有意识的冷落了一下任雨泽,并不急于过来和他说话,对这个人年轻的省委常委,李云中驾驭起来还是颇费力气的,虽然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虽然李云中也认为任雨泽的思路和自己的大政方针比较吻合,他也相信和敬佩任雨泽在很多问题上的无私和坦荡,但这一点都不能说明任雨泽就是一个很好的部下,他总能在平平静静的工作中,给你弄出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来。
任雨泽也不去招惹李云中,见他在那面看着东西,他就抱着秘书递过来的茶杯,“丝丝”的吸着任然滚烫的茶水,心里也在对李云中做着自己的研判和猜测。
办公室有那么一小会的气份有点压抑,李云中和任雨泽都没有说话,秘书看看这个情况,也很识趣的悄然离开了。
这样过了好一会,李云中才从自己的深思中摆脱出来,手里拿着杭副市长写的那个意见书,缓缓站起,走到了任雨泽坐的这一组沙发旁,慢慢的坐了下来,说:“想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任雨泽摇下头说:“不知道,但大概估摸着是要批评我。”
“奥,这你也能估摸出来?”
“能啊,从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都紧张的有些魂不守舍了。”任雨泽稍微夸大了一下,这没有坏处,在领导面前示弱一下很有益处。
李云中看着任雨泽的眼睛,冷冷的一笑说:“假如你任雨泽真的有一天知道了害怕和紧张,这真的是一件好事了,古希腊的哲学家,科学家,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勇敢乃是自信与害怕中间之道。正如我们生存在这个权利中心的人一样,心中一定要有畏惧,这一点重要。”
任雨泽点头略作沉思,就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很郑重其事的说:“李书记,难道你认为我不是这样吗?说真的,这些年来,我其实一直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过着,很多圈外的人认为我们身居高位,可以为所欲为,这显然是他们并不理解我们,我会害怕,也会紧张。”
李云中看着任雨泽的眼睛,突然觉得任雨泽说的很诚恳,他自己也略有感触的叹口气,说:“是啊,谁能理解我们的真实状况,不过,既然我们说到了害怕这个问题,我倒向请教一下任雨泽同志,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待?你觉得你在准备做之前,有过害怕吗?”
说着话,李云中书记就把那封意见书递给了任雨泽。
任雨泽接过杭副市长写的这个意见书,只是稍微的浏览了几行,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杨喻义和杭副市长还是忍不住跳出来了,他们也许觉得抓住了自己的一个破绽,可以对自己展开一次有效的攻击了。
任雨泽微妙的表情一点都没有躲过李云中细致的观察,李云中有点不解任雨泽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副表情,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稍等一下,李云中问:“雨泽同志,看完了吗?”
任雨泽合上了这个意见书,说:“嗯,大概看了看。”
“那么首先我们说说,这是不是实情?”李云中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
任雨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不错,事情有些是真的,但有些就是无稽之谈。”
“奥,愿闻其详。”李云中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李书记啊,这上面写的比如箫易雪一起去考察的问题是真的,但说我出去和她怎么怎么样,那就纯属无稽之谈,但她为什么会去考察?这个问题我在离开北江市前往巴尔的摩的时候已经详细的在会上做出了说明,这个箫易雪真的是商务部安排的人,这个我可以骗别人,但绝不会骗你吧?”
“真是商务部安排的翻译?”李云中还是有点不大相信的,因为这个事情有点不符合常规。
任雨泽很凝重的点点头,说:“真的,这事情绝不敢骗你,李书记,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我说过,我一直都战战兢兢的过着,怎么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现在你看看,什么事情没有,别人都会对我生编捏造呢?”
李云中审视着任雨泽,善于观察对方表情并能洞悉对方内心的李云中不得不相信任雨泽说的话:“但你刚才为什么感到好笑?”
“很简单,因为他们编的太离谱了,我理解,这个杭副市长啊,一直都是一个毫无建树的常务副所长,他也只能靠依附于杨市长而生存,但这有点太幼稚了。”任雨泽摇着头说。
李云中听到了任雨泽的这个话,心里也略微的放松了一点。他若有所思的说:“你把这个件事情定性为他们对你的诬陷?”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对这个杭副市长啊,我无语的很,对了李书记,下一步的干部调整,我希望我们北江市能稍微的动一动,比如这个杭副市长。。。。。”
李云中一下眯起了眼睛,他很专注的看这任雨泽,看了好一会才说:“你想让他下来?仅仅就是他写了这个玩意?你也有些心胸狭窄了吧?”
“这事情算不得什么?书记你小看我了,我早就觉得北江市应该有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常务副所长,他不成,差的太远。”
李云中却摇了摇头,站起来,在办公室走了几步,很突兀的跳跃过任雨泽刚才的话题,说:“雨泽同志,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难道他们认为可以通过我来惩罚你?”
李云中的话让任雨泽也是一愣,是啊,自己不过是想要借助这件事情让杭副市长在李云中面前暴露出丑恶的嘴脸,以便在李云中下一步的干部调整中把杭副市长挤出北江市的权利中心去,但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作为一个省委常委,而且和李云中关系融洽,还有云婷之等人的遥相呼应,对方怎么就愚昧到想用这件事情来对付自己,他们就不会掂量一下轻重吗?
任雨泽邹起了眉头,这个事情确实有点反常,他和李云中一样,感到事情可能有些出乎正常的逻辑,任雨泽还没有想到苏良世会参与进来,但就是杨喻义,似乎也应该不会如此冒然,对北江省的权利构架的研判,杨喻义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任雨泽和李云中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当然,他们两人所思考的对象不同,一个是在想着杨喻义,一个在想着苏良世,但殊路同归,问题最后的落点都一样是在想,对方为什么会这样?
李云中和任雨泽都相对无语的各自想着自己的问题,任雨泽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叼在了嘴上,但刚想点着的时候,一下想到了还在身边坐着的李云中,任雨泽赶忙笑笑,另取了一根,给李云中递了过去,李云中也没有客气,接上,等着任雨泽帮他点上之后,两人都抽了起来。
这样一直到任雨泽抽完了一支烟的时候,任雨泽隐隐约约的想到了一些模糊的东西,他试探着说:“李书记,或许他们并没有指望你来处理这个件事情。”
“不指望我来处理?”李云中就想到了苏良世那淡然的样子,不错,苏良世好像确实没有指望自己怎么收拾任雨泽。
但想到这里的时候,李云中肃然一惊,他一下睁大了眼睛,痴痴的看着任雨泽,这表情真的还有点吓人,眼中充满了一种痛心和难以置信来,他开始渐渐的有些明白了,苏良世正在借助这件事情给自己设置着一个圈套,他知道自己不会对任雨泽展开太过严厉的处罚,这一点苏良世应该能推算的出来,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会从另一个角度展开他的攻击,看起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次,任雨泽不过是一个幌子,苏良世真正的目标是自己。
想到这里,李云中眼中那悲哀就更加的浓郁起来,一个自己几十年来形影不离,推心置腹的人,却举起了屠刀,准备向自己砍下,苏良世要借助任雨泽这件事情让自己在上面人的眼中显得懦弱,无能,留给上面一个极坏的印象,当然,也许苏良世并没有指望这一刀就能完全砍翻自己,但自己肯定会在这个事情中受到伤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也许吧,这只是苏良世对自己发起攻击的第一个开始,这一步成功了,他会接着循序渐进的对自己展开第二波,第三波的攻击。
任雨泽起初是有点迷惑的,他看不懂李云中突然升起的那种伤感,但只是用了10来秒的时间,任雨泽什么都懂了,他的心跳一下加剧起来,事情发展的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这个苏良世在时隔一年后,又一次准备实施他已经使用了几次的对付前面两任省委书记的方式,他磨刀霍霍的准备对李云中下手了。
任雨泽再稍微的思考一下,说:“我估计,这个杭副市长的意见书,此刻应该已经送到中央去了,当然,这肯定要苏省长给与协助。”
李云中也默默的点点头,他什么都不想多说了,此刻的李云中真的有一种被人背叛和暗算的绝望感觉,但生在宦海几十个春秋,历经磨砺,百炼成钢的李云中,绝不会让心中的失意和沮丧击倒,他没有用太久的时间,就收敛起了自己的心情,认真的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了。
任雨泽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他理解李云中的感情:“李书记,有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这个事情我过的硬,不会让你为难。”
任雨泽要打消李云中心中所有的顾虑,因为任雨泽很有信心,也很是坦然,他相信,苏良世一定会在这个事情上遭受到一次挫折。
作者题外话:谢谢读者朋友们的支持,昨天开玩笑在书后面了一下,打赏还不少,谢谢你们!在新浪这么长的时间,感觉我这里的读者真是不错,能理解我们,也文明礼貌,看看其他书每天让读者骂的狗血蓬头,我感觉很欣慰!!!哈哈哈,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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