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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0七
任雨泽对这样的一个插曲一点都没有在意,他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事情已经出了,也已经过去了,那就让他过去吧,一个小小的明山区的公安局副局长,也根本不值得任雨泽去关注。《+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在他即将忘记的时候,也就是三天之后,邬局长给任雨泽来了一个电话,说那个侯副局长已经被北江市公安系统通报批评,因为对子女的放任管理,他自己在执法上也是野蛮粗暴,给予了警告处分,他那个儿子也真的查出了一些问题,现在被刑事拘留。
任雨泽接完电话,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干部处理一下,警示一下也不无好处,现在不让他引起注意,那天说不定她男哥宝贝儿子还真的能给他惹出一个大麻烦来,没见最近新闻上经常都有坑爹的子女吗?
任雨泽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特别是新城基础项目的招标还有一两天就要开始了,这可是一个重头戏,几千上亿元的大项目是容不得有什么差错。
但任雨泽心情却慢慢的有点难以平静下来了,自己对苏良世的警告应该已经发出,苏厉羽也给自己来了电话,说她已经劝告了老爹,让他重新考虑这件事情,她还是老爹一定会照办的。
任雨泽当时问她,为什么如此的肯定。
苏厉羽嘻嘻的只笑,就是不说,但她给任雨泽保证,一点问题都不会出现。
任雨泽对苏厉羽是绝对相信的,她没有必要欺骗自己,她作为一个具有很敏感性的记者来说,也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同样的,苏良世更应该明白他不照办,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因为自己给他的这次反击从苏良世的角度来理解,是虚实相应,带有变数的,假如苏良世退却了,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但假如苏良世一意孤行,不去采取刹车的动作,自己的这个计划也就可以由虚变实,转为真正的攻击。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绝不会那样做,但以苏良世这样的城府,他不会甘愿冒这样的一个风险,不要说他,所有官场中的人,都不会拿自己的仕途来做实验的。
然而,事情却不是任雨泽想象的这样,还有一两天的时间就要举行正式投标了,可是黄公子和薛老板依然活跃在北江市政府和招投标办公室,特别是这几天,任雨泽从不同的渠道,获得的不同的信息中,都明显的发觉,黄公子和薛老板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撤退的迹象,反而,他们还在加大投资,天天宴请宾客,送礼,许愿,在为投标做最后的冲刺。
这就让任雨泽对自己的推断产生了怀疑,他有点不太自信起来,苏良世没有跟着自己的棋路来走,这有点打乱了任雨泽的计划。
坐在办公室里,任雨泽埋头认真的分析着,他想来想去,还是不能相信苏良世真的一点都不惧怕自己的曝光,换做自己是他,自己肯定会偃旗息鼓,先撤离出去,但为什么苏良世就一点不在乎?
正在任雨泽埋头思索的时候,翟清尘敲门走了进来,任雨泽猛然的看到翟清尘,心想,肯定是有情况了,翟清尘一定接到了苏良世的什么新指示,这样想着,任雨泽就挂上了满脸的笑容,苏良世啊苏良世,你真沉得住气,到最后关头才做出让步,让我虚惊几天。
“清尘同志啊,今天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带给我吧?”任雨泽笑呵呵的问。
翟清尘的表情却没有任雨泽那样乐观,他缓缓的摇摇头说:“恰恰相反,我是要谈谈我的担忧。”
“奥,这样啊。”任雨泽也邹起了眉头,刚才那短暂的愉悦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从自己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走过去,坐在了翟清尘的旁边。
翟清尘轻轻嘘了一口气说:“后天一早就要招标,但我老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此言何来?”
“今天一早,黄公子和薛老板又到我办公室去了,两人依然如故,谈了一早上的话,还是反复的纠缠在项目上,我担心啊,书记你的方式是否起到了作用。”
任雨泽也流露出了一丝诧异,想一想说:“你觉得他们真的还在想中标的事情。”
“显而易见的,他们根本没有退去的迹象,这个两个人,还不算老奸巨猾的人,我可以看出他们的心态。”
“恩,这我相信,你能分辨,但是,苏省长那面有没有给你传过什么话,或者是暗示?”任雨泽有点热切的看着翟清尘,他希望翟清尘能说出苏良世对他说的话,哪怕是一点点的,不明显的,有寓意的话来。
可是翟清尘还是让任雨泽失望了,他摇摇头,说:“这几天苏省长根本都没有和我做过联系,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所以啊,事情让我担忧起来,在招标办,黄公子已经拉上了好几个人了,”
任雨泽拿出了香烟,自己点上,若有所思的说:“你怕自己控制不住招标现场的局面。”
“这倒也不是,迫不得已的时候,我肯定能喝止住向黄公子倾斜的天平,问题在于。。。。。。”
任雨泽抬起夹着香烟的手,摇了摇,说:“我知道,你不用说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帮你出面摆平这件事情,我当然不能出尔反尔,让你成为出头鸟。”
翟清尘抬头看了一眼任雨泽,到现在为止,他真的还没有下定决心来出面制止黄公子中标,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太过重大了,他不是任雨泽,更没有任雨泽这不管不顾的魄力。
任雨泽眼中冷光一闪,说:“假如真是这样的话,你就按正常的程序走,大不了我亲自坐镇招标现场,我就不相信了,北江市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胡搞。”
翟清尘这个时候,心里就有了一阵波动,这个任雨泽啊,不管他好坏,也不管他是不是自己阵营中的人,但敢作敢当,一诺千金的气概确实让自己不得不佩服,很可惜啊,自己和他无法成为真正的朋友。
这样想着,翟清尘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种黯然的神情,他知道任雨泽那样做了之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任雨泽得罪的不仅仅是苏良世一个人了,这对正在冉冉升起的任雨泽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但这个任雨泽就这样要做了,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他。
看着任雨泽,翟清尘低沉的说:“任书记,你是一个让人尊敬的人,或许你感觉我很懦弱,也很滑头,本来这个事情是一个我来做的。”
任雨泽淡然的摇头说:“上次你说的很对,苏省长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我们的矛盾也是不可调和的,与其我们两人都得罪苏省长,那还不如就我一个吧,到时候问题闹大了,你还能帮我说说话,是不是啊。”
翟清尘觉得有点愧疚和难受,真要任雨泽倒霉了,自己能帮他说话吗?恐怕不会的,从感情上讲,自己应该帮他,但从理智上说,任雨泽倒霉了,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自己在很多时候也由不了自己的想法办事和说话。
任雨泽眼皮闪了一下,因为刚才对翟清尘的试探没有丝毫的回应,不过任雨泽也不气馁,就算有一天自己必须和翟清尘兵戎相见,但这件事情自己答应了,那就一定要照办。
任雨泽微笑一下:“好了,这个件事情就这样吧,你也不用担心了,也许啊,就在晚上,就在明天,黄公子他们自己就会提出退出的话来,不是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吗,实在不行,我出面就得了,身上的虱子多了,也不感到痒,反正我早就得罪了苏省长。”
“恩,那行吧,希望他们能自己提出。”
翟清尘有点羞愧的站了起来,他也不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人,让别人来替自己背锅,他心里也不会太过自豪和心安理得。
在他走后,任雨泽不得不继续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难道这就真的要亲自出马,才能阻止这一次荒唐的招标?
但不管怎么说,苏良世这次的行为还是让任雨泽难以接受,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苏良世看出了自己并不敢把这件事情闹到媒体,所以他才有恃无恐的按他自己的方式运行,逼迫自己,给自己一点点后路都不留,自己只好冒着得罪黄部长的风险,强行出招。
苏良世真的能看透这点吗?
任雨泽有些不能确定了。
正在想着这些事情,电话响了起来,是省委李云中书记的电话,说让任雨泽过去一趟。
任雨泽立即放下心头的思虑,下楼坐上车直往省委委赶去。
到了省委大院,刚走到李云中书记的门口,李云中的秘书就热情地招呼他,说云中书记在里屋等他。
任雨泽和这个秘书进了里屋,就见李云中正端坐在办公桌后,认真看着文件,秘书轻轻走到离李云中一米远的地方,低声说道:“书记,任雨泽同志来了。”
李云中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任雨泽,点下头,淡淡说道:“来了,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就完。”说完,又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
任雨泽微微一笑,也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边,秘书替任雨泽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然后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并顺手把门关上。
过了大约五分种,李云中才把文件看完,抬起头来,看到任雨泽还站在那里,就笑着说道:“雨泽同志啊,你怎么还站在那里?我不是让你坐下了吗?”
“云中书记,没关系,我在办公室坐了很长时间了,正想站一下呢。”任雨泽笑着说道。
李云中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拉着任雨泽,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说道:“雨泽同志,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想了解一下情况。”
任雨泽保持着笑容,说道:“云中书记,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
“雨泽同志,金新机械厂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上次听说准备和乌克兰合作,一直没见消息了,我最近要到北京去开会和汇报工作,所以想多了解一下,一个是可以在给首长们汇报的时候全面,直观一点,另一个就是如果需要我协助,我在北京也能想想办法。”
“奥,这个事情啊,可能还要耽误一下,本来说好的最近他们过来,但是乌克兰方面在中原地区的一个项目上谈判进入了僵局,这就影响到了我们这个合作项目。。。。。。”
任雨泽详细的给李云中把上次在北京,自己老岳父乐世祥介绍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另外又汇报了自己接下来的几个对金新机械厂合并的设想,并且希望将来的金新机械厂最好能搬出市区,到靠近特种钢厂的地方重新修建一个新厂,以现在金新机械厂的厂区,换取一块同等规模的南郊土地,最后厂里连修建,带搬迁是绰绰有余的,市区的土地和南郊的土地价值相差十万八千里。
李云中也赞同这个想法,这样一来,对北江市的空气环境,噪音环境,以及城区交通等都有好处。
只是任雨泽说:“这个想法我还没有上会,要等和乌克兰方面商议之后才能决定。”
“恩,反正你尽量的往这个方面发展吧,那照你这样说,我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大忙了,哈哈哈。”
任雨泽忙说:“帮得上啊,书记到北京去,能给我们北江市再弄点钱回来最好,我最近新城和特种钢厂都在用钱,手里很是紧张。”
李云中摇头说:“没见过你这样的,走到哪里就是想要钱,我家啸岭的钱让你骗了不少,你现在又盯上我了,你是想对我一家人通吃啊。”
任雨泽讪讪的一笑,说:“哪有的事情,我是为啸岭好,以后这个特种钢厂建设好了,他就稳稳的做他的股东,每年等着分钱,这多好。”
李云中摇摇头,懒得和任雨泽瞎扯,又详细的问了任雨泽特种钢厂的一些问题,最后说:“雨泽同志,你这一年多来,在北江市的成绩还是很大的,对你的人品和能力,我个人比较欣赏,我这次到了北京去,从通知开会的精神上看,可能会让我们各省举荐一名年轻有为,理想坚定的干部作为省级主要领导的后备梯队,所以你要好好努力。”
任雨泽突然的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一阵的激动,虽然李云中没有说就会推荐自己,但毋庸置疑的说,这才是李云中今天叫自己来谈话的重点,他就是在暗示自己,也是在警告自己,在这个阶段中,自己一定不能出什么问题。
这主要领导第二梯队的程序也都由来已久,往往是过上几年,都有一些人脱颖而出成为共和国主要部门的培养对象,这些人一但经受住了这样的考验,前途就会更为灿烂光明,特别是这个省级的主要后备干部,稍微一动,都会成为中央要害部门的正职,而没有到中央的,也能成为封疆大吏,掌控一片天空,这对每一个仕途中人来说,都是充满了诱~惑和渴望。
几乎,没在进入后备名单的人,很少会走上来的,因为只有这些后备人员,才有更多的机会引起中央主要首长的关注,当年的乐世祥,李云中都曾经是后备干部名单上的人。
当然,李云中也是认真的盘算了北江市的局面,所以才决定给任雨泽这样的一个机会,第一,他通过这些事情之后,觉得任雨泽真的是一个可造之才,自己应该对国家举荐,这是一个共~产~党~人,特别是自己这个级别的高级干部应尽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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