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一直在下,直下得人心意阑珊。路旁栽的重瓣石榴原本极好,直到在风中纷纷扬扬被打落,湿漉漉的黏在地上,满目狼藉。
叶昕只觉格外的清静,她专心地做着栗子蒙布朗。将消化饼擀碎,加入融化的黄油拌均,再用勺子压在模具底部。栗蓉是她用新鲜栗子自己做的,夹带着一些极细小的栗子碎块,蛋糕才有层层叠叠的口感。配上细腻的栗子奶油,那真是无限缱绻。叶昕将指尖放入口中吮了一下,微微笑了。
电视台大楼里照例是中央空调轻微的嗡嗡声和不变的日光灯,不管春夏秋冬,白天还是黑夜。就像胸前的琥珀链子,这样的美,却隔绝了千年的时光。
孙晓芸抬起头,不无惊讶:“叶昕辞职了?”
“嗯。”陈一川大喇喇坐下来,示意她继续过片子。叶昕的单位跟电视台有点关系,要不他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这女人太一板一眼,不就是别人眼红提了点意见么,犯不着把“退可守”的饭碗给扔了。他一边想,一边从专业角度点评着片子:“这期还不错嘛,C□□全国收视是多少?”
孙晓芸转过头去,熟练操作着,心神却早已游移。哪怕背对着他,那张脸也早刻入她心里。狭长而明媚的眼,眉锋向上斜飞着直入发鬓,骨子里却是十足功利,她再知道不过。仍然执迷不悟。
☆、荠菜小馄饨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躺床上煎熬了半宿后,孙晓芸毅然决然地披衣而起,下楼去寻吃食。其实她晚上可真没少吃,用陈一川的话讲,简直横扫“将太无二”。可她就是觉得饿,抓心挠肝的,仿佛要再大吃一顿才能填满这空虚。
刮了一天的风,雾霭退散,露出满天灿烂的星子。然而并不奢求什么月下相逢的戏码,孙晓芸想起刚到台里那会儿没日没夜的加班,第一次被顶头上司请吃饭,也是在这样疏冷却不寡淡的夜里。那时她还不晓得陈一川是个“铁公鸡”,以为他只是在吃上不大讲究,她也就客随主便。两人在便道牙子上一起撸串,边吃边谈。
陈一川很健谈,基本有他在,就可以不用说话。他谈工作,聊闲白儿,戏谑年逾五旬刚结了第三次婚的台长是“老骥伏枥”,还不忘给自己满世界皆知的花心形象洗洗白。她握着竹签的手心满是黏腻汗水,接过冻的透透的冰啤酒来。几口下去,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陈一川说:“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挺能喝的。”顺手将剥好的小龙虾递给她,“女孩子还是少喝酒,不然容易被人占便宜。特别咱台里,哪儿有好人呐,包括你陈大哥我在内。”
其实是他喝高了,才难得蹦这么句大实话。她到今天都记得,记得那晚的情景。他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嘈嘈切切的所有皆虚化褪去,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七彩祥云,并且不害怕结局。
“姑娘,馄饨得了!”老板招呼道。她道声谢接过来,埋首于热气腾腾的碗里。每只小馄饨都嵌了河虾仁,溢满汁水,饱和而透明。热滚滚的棒骨汤,激发了紫菜的鲜味和虾皮的清香,洒上榨菜末和白胡椒,带来极鲜的醇厚。就一口清汤,咬开滴溜溜的馄饨皮,她满足地眯起眼睛。
馄饨店不大,这1碗16个馄饨却卖了几十年。老板忙活完,抄着手在柜台前看着电视。放在老榆木架子上的小电视也有些年头了,国产的英雄9寸,居然还能看。
夜间节目是循环播放的,熟悉的音乐声响起时,她并不意外。甚至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那小小四方屏上,也没想着闪躲。妆前妆后判若两人的,说的就是孙晓芸这种。眉形和眼线的修饰补救了略宽眼距,赞助商的BrunelloCucinelli套装提升了气质,一顶时髦的假发则瞬间带来主播气场。
“这什么节目啊?”她故意问。
果然,老板连头都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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