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终还是没去。
曾经所有的柔软和在乎可以给他,现在自己也有能力全部收回。
“你不去,坐着飞机回来了,搞得莫柔在大雨里淋了一宿,据说回国飞机上就发起高烧,烧了两夜不止。过了三天上我的节目,跟个蔫黄瓜似的。还好现在他红,哪怕是在节目上哭坟,迷妹们都会买单,”丁当心中竟然有点不忍,“而且下了节目,非要拉着我问你,我快被他经纪人的眼神杀死了你知不知道?”
十月的伦敦就已经很冷,在那样的气温下浇了一夜,不病也难怪了。
“他问了些什么?”左秋冬的眼色仍是淡淡的。
“很多,问了你有没有男朋友啦,现在工作怎么样啦,身体好不好啊,和家里关系和缓了吗?”丁当掰着指头数。
“他很关心你。”亨利插话。
“可惜我再也不能相信他,”左秋冬笑得凄凉,“现在又回头找我,有何用?”
“你也许可以尝试再次相信他。”亨利说。
她摇头。
也许别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拾爱一个人的信心,亨利可以,丁当可以。但她做不到。
她曾被至亲的人放逐到异国,对亲情都缺乏信任。莫柔的一次逃离,对她而言是一刀毙命。再爬起来,就是只僵尸横行世间。
但其实现在,左秋冬觉得自己也像一只僵尸,表面潇洒,内里全都是碎裂的。
亨利见她神色怅惘,轻碰她的手:“你要知道,一段长久的爱,从来不像故事里那样毫无瑕疵。真实生活中,没有完美的人,所以并不存在完美的爱情。两个人能努力给对方最好的,并愿意继续在一起,就已不错。”
“亨利,从未知道你对感情如此悲观。”左秋冬说。
亨利笑着摇摇头:“不是悲观,是现实。”
《Velvet》时尚庆典在京城的四季酒店举行。所邀嘉宾会在晚上走红毯,接受媒体采访,然后参加慈善竞拍晚宴。
酒店已被《Velvet》全部包下,所有房间都供出席嘉宾日间换装和晚上入住,同时也用来接待赞助商和一部分媒体。
四季酒店原本就富丽堂皇,水晶灯自天花板垂下,照亮地上手工织的华美地毯,从镜面马赛克墙壁到如琥珀般的大理石地板,一切都是清脆而冰冷的,带着一种奢华逼人的傲慢。
而主办方又在四处布置了各种贵价鲜花,从芍药到绣球,粉蓝淡红雪白相簇,散发着清新的花香,优雅贵气。
左秋冬和亨利在中午时间住进了酒店房间,准备化妆和换装,以及接下来一系列的媒体采访。
她一走进房间,就看见床上摆着一大束冰岛罂粟花,粉黄相间,柔美而不俗。
“还有这待遇?”
她抱起花,看见如细褶布般的薄薄花瓣,甚是喜爱,找了个空花瓶就给插上了。
到下午四点左右,亨利来敲门,左秋冬刚好换好装,化妆师正在为她涂上最后一点口红。
亨利穿着一件白衬衫,纽扣快开到肚脐,黑西裤,再披上一件剪裁极好的黑色长大衣,脚上一双惹眼的铆钉踝靴——这样就惹得化妆师差点把口红扭断在左秋冬嘴上。
左秋冬打量着白衬衫间那一线清晰而不过分得肌肉线条:“哟,博出位啊。”
“这叫做自己。”亨利用一根手指轻轻掀开那敞开的衬衫衣襟,只听见化妆师一声惊叫,恐怕要晕厥过去。
左秋冬化好妆,站起身:“我俩今天造型还挺配。”
她挽上亨利的手臂:“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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