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鹭脸色苍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艰难地喘气道:“她给我置了新床,邀我跟她走,我…我居然答应了!”
有老妇拍腿尖叫:“了不得了!梦见死去的人说要带你走,千万不能答应呀,不然就真的回不来了。”
“完了完了,安先生的死刑可不就是三天后嘛!”
“呀!丁先生,你脖子上有一枚霞红色的唇印!”
丁鹭连忙抹擦颈项,得一掌红红的漆,眼泪当即害了出来:“是漆,是班姝来索命来了!我…你们可有什么法子救救我!我家有妻儿我不想死!”
老妇连忙上前安抚丁鹭,顺了顺他枯燥的头发,欲平息他的恐惧,道:“先生莫慌。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先生问心无愧,她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来索你的命。”
丁鹭擦着眼泪,擦出一大丁眼屎。昨晚催了印坊的伙计整整一宿,积得眼屎成霜。
“我跟她没干系,我从来没见过她。我跟你们讲,你们评评理。事情从四年前说起,那时我人在鹿州,朝廷的皇榜下来,全国征妃…”
众人越发听得认真,探头探脑,生怕错过精彩的细节。这绝对是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一个他们十余年内都可以拿出来津津乐道的谈资。
听客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坐满了堂,身板小的顽童挤到了丁鹭的座椅下,有人爬上了横梁,还有人为争一席之地打了起来。
丁鹭向外探望,已被人群挡住了视线,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他加快语速,希望官府不要来得太快。
然而不出一刻他还是被捕了,在故事刚说到一半的时候。官府一来倒像印证了什么似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评头论足。
丁鹭死死抱住门柱赖着不走,大声嚷嚷:“凭什么逮我!”
自先帝登基,改善官制民风,早已不是掌权者一手遮天的世道了。官府要拿人,必须光明正大,且有理有据。
差役振振有词:“你聚众散播谣言,含沙射影抹黑官府,这够你坐一年的牢!”
丁鹭反驳道:“我在陈述一个事实,哪里抹黑你们了。你们要是觉得黑,那是你们心里有鬼。”
一听客道:“丁先生确实未有说过一句非议官府的话,只不过客观的陈述了案子经过而已。”
有市井混混磕着瓜子,高声讽刺道:“我猜丁先生被抓走,八成是回不来。丁先生你且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去午门给你和安先生收尸,碑文的话我会按照上面一字不落的给你俩刻上去。您安心走吧!”
丁鹭哇一声大哭起来:“那我媳妇和孩子怎么办!”
混混笑着调侃道:“令夫人若不嫌弃,我将养!”
众人议论起来,对官府指指点点。更有打抱不平的人将巡捕围住:“你们不把道理说明白,休想把丁先生带走。”
巡捕气得面红耳赤,怒喝道:“妨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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