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夷许思考了会儿说:“拍一只广告而已,就算我言行不一,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呢?”梁夷许不明白,他之所以讨好颜明烨,就是为了这言行不一,他才说了这话,转头就去了做了那事。
他是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规矩。他尽心地,以受过的教导,学着独自面对这社会,偶有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可颜明烨的反应,他弄不懂。
颜明烨也不知从何说起。要说出于对梁夷许的独占欲,那是小题大做。只好说:“你不想拍广告的不是吗?”
“是吗?其实没什么的。”梁夷许被他转移了话题,虽然是风马牛不及的一边,“拍广告挺有趣的,因为摄影师说我很上镜,而且很有镜头感,两三天就拍完了。拍完广告又要去做其他的案子。像只陀螺,一刻都停不下来。回头想想还很充实呢,有点喜欢。”
颜明烨趁势而下,抛开原先的话题:“你都瘦了。林城会所的中医,我记得还不错。改天我带你再去抓几帖药补身体。”因为两头忙,梁夷许脸上清减不少,五官的立体更显,别有成熟的风致,神情举动却还是孩子式的。
中药嘛,梁夷许说:“不要!!!”
森林奇迹的广告画面制作得极其精美。十五秒的广告时间,从荒山古堡到深林幽谭,广袤草原到高山之巅,月下空谷到云天之上,两秒一次的游戏镜头转换,各色人物服饰华美,技巧炫目,闪亮登场。梁夷许带黑框眼镜,猫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十指并用,动作灵巧。
最后三秒,阳光从高深的古木中直直地漏下来,骑士装扮的梁夷许,恍若神祇,一个劈刺,惊醒了宅男,寒冷的剑光中出现了广告词。
因为广告效应好,老总在约定的拍摄费之外,奖励梁夷许一笔钱,又给组内人员发钱,梁夷许又得了一份。梁夷许小小地发了笔财,请颜明烨去酒楼吃饭。
席间,山珍海味堵不住梁夷许的嘴,颜明烨很少听他谈公事,陌生又新鲜。听着听着,勾起颜明烨一桩心事:“夷许,晚上下班后,你都做些什么?”
“我现在白班夜班都上呢!晚上嘛,有时加班,有时和老总出去应酬。”梁夷许说。
应酬,这两字会发生在梁夷许身上,不可思议。“你是市场部的,又不是公关部的,凭什么你去应酬呢?”
梁夷许颇感叹地说:“我也算半脚踏进公关的门了。”这小半年老总和人谈判,参加酒会,和人交际,经常带着梁夷许,即使梁夷许对所谈的事一无所知。最先时梁夷许站在老总身边,就像是别在他胸前的玫瑰花,娇美迷人,没有实际用处。但经过许多的锻炼,梁夷许在老总的的点拨下渐渐通晓了人事,而且这种进步是神速的。在酒桌上,会根据客户喜好安排饭菜,在酒杯空了时去倒酒,在饭菜将尽时递茶,见缝插针地接上冷场的话题……诸如此类的小事不可胜数。梁夷许在这种新奇的生活中找到了不少的乐趣,比如老总曾说过他孺子可教,很快会提拔他的,到时工资自然会水涨船高。
原来的所谓的只想平平淡淡生活的志向,早就丢到背后了。梁夷许信心满满,如同膨胀的气球,快要飘飘然飞到天上了。
看到颜明烨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梁夷许笑着说:“唉,就是老总和客户谈事时会带上我,有些策划案里的内容我来讲更清楚。”
眉间的川字稍微平复,颜明烨说:“就这些?”虽是公事,去谈事能不去吃饭吗,既是应酬,吃完饭能不去些不正经的地方吗,纵使梁夷许清纯得如同山间林里流出来的溪水,流过污秽肮脏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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