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事说来话长……”
他凑在阮酥的耳边,简明又扼要地把当日玄家一案前后讲了一遍。阮酥听得心如刀绞,到了最后已经忍不住无声流泪,唯恐被他看到,便靠在玄洛的肩膀,加大力道反握住与他十指相扣的手。
“我虽然入宫为侍,不过却暗中查明真相。当日便是段明润的父亲把写有玄家通敌谋反的秘信转呈皇上,只可惜段明润此人看似老实,却分外狡猾,我以前试过找寻他的下落,却都被他避过,左右段家与此案无关,我便也没有继续找下去,当日把他带到皇城司秘牢,我有些失控,一时下手颇重……”
“你是说段小郎的消极避世其实是和这件事有关?”
“或许吧……”玄洛叹息一声。
“但是此案涉及颇多,很多人也不得善终,其实这样也好……”
是啊,既然某种程度上能逃过玄洛的追踪,那带着金珠隐名埋姓低调度日,定也不成问题,阮酥暗舒一口气的同时,一颗心又揪住,小心翼翼询问。
“师兄,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其他手足存活于世?”
玄洛皱眉,“不可能,同族宗亲一百三十九人皆遭腰斩之刑,我之所以逃过一劫,也是太后懿旨,从死牢中救出。”
想起那个画面,玄洛闭上双眼。
“酥儿,那时我与我的几位堂兄弟关押在一处,我永远无法忘记他们得知我不用死时艳羡交织的复杂眼神……我带着他们所有人对生的渴望存活于世,从那一刻起,玄洛注定不能只为自己而活……跟着这样一个我,你会害怕吗?”
“你都不曾害怕,我怎会害怕?”
说道这里,玄洛也笑了。
两人都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不同于阮酥的死而复生,玄洛这般不也是另一种层次的重获新生?
玄洛轻抚着阮酥的头发。
“你收了祁金珠的丫鬟?”
“是,这件事虽然看似没有疏漏,不过王琼琚显然已经怀疑,与其让碧玺为她效力,不如留我所用,再说金珠调教出来的人,我也放心。”
提起王琼琚,玄洛眉目中闪过一丝阴霾。
“若是印墨寒一直不退婚,咱们难道就要这样枯等?”
听他话语颇为无奈,阮酥心中一软,柔声道。
“师兄难道还是那样拘泥形式的人?”
玄洛意外抬眸,只见阮酥绞着衣袖,红着脸小声道。
“金珠既然能为了所爱抛却身份,我又何尝做不到呢?”
前世她能与阮家一刀两断,选择和印墨寒私定终生,今生怎会被这些俗世框架左右?就算没有太后、皇上的赐婚,那又怎样?只要内心认定,她便跟定他了!所谓的风言风语,她才不在乎!
玄洛在阮酥的额前落下一吻。
“不,怎能委屈了我的酥儿。为兄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让你做最幸福的新娘!”
玲珑阁中,听闻冬桃在文锦卧房,阮酥走到后院,一眼便看到敞开的轩窗中冬桃耐心给文锦喂药。那文锦虽然满嘴挑剔,看向冬桃的眼神却是情意绵绵,而那只被冬桃捡回来的黄狗,似乎早就被她遗忘了,见到阮酥不由低咽出声,似在控诉主人的不管不问,这才惊醒屋中的一双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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