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酥怔了一秒,心如被拨乱的水面,不顾众人阻拦,扶着冬桃的手便下了马车,贺楼兄弟连忙挡开人群为她开路,玄洛身边跟着皓芳,被一群绣衣使围住,正与承思王相谈甚欢,压根没有注意到艰难靠近的阮酥,阮酥一步三歇,气喘吁吁,宝弦却喜滋滋拉着她往前挤。
“小姐撑住!一会大人看到小姐,定然惊喜万分呢!”
好容易挤到承思王一侧,宝弦正想招手只会对面的皓芳,却听承思王感叹。
“贤婿啊!本王相信你乃一言九鼎之人,既已命皓芳前来提亲,便不会抵赖,又何必劳师动众地亲自送这些聘礼过来?”
玄洛清朗的声音穿越嘈杂,清清楚楚地传到阮酥耳中。
“口头之盟未免过于轻慢,在下既诚心与王府结成秦晋之好,便不会疏于礼节,出门在外难免备礼不周,还请王爷见谅才是。”
承思王拍着他的肩膀,虎目笑眯成了一条缝。
“贤婿说哪里的话,心意到了就好!心意到了就好!”
两人的对话犹如当头一道焦雷,劈得阮酥瞬间懵了,沸腾的人声恍若隔世,她方寸大乱,脑中嗡嗡作响,往日的镇定此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的目光流过玄洛身后那些披红挂彩的楠木箱子,又怔然划过玄洛渐远的笑颜,喉头一口腥甜径直上窜,但她总算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在冬桃拔剑之前死死按住了她的手,强撑着吐出三个字。
“我们走。”
人群尾随承思王一行涌去,空荡的大街上只余一辆马车冷冷清清地停在那里,经此一激,阮酥好不容易稳下来的病情又再次复发,皮肤上迅速结了一层白霜,即使裹着厚厚的皮褥也不断打颤,宝弦连忙从匣子里将药丸拿出,却被阮酥抬手挡开,晶莹如红珠的药丸滚在土里,冬桃一把推开宝弦,怒目横眉。
“把玄洛的东西拿开!小姐不稀罕它。”
宝弦此时也是又愧又臊又迷惑,若不是听见玄洛亲口所说,就是打死她也不信玄洛会为了商道之事抛弃阮酥,本来还理直气壮地为玄洛辩白,这会却也无言以对,情急之下,她跳下马车。
“我还是不信!究竟如何,等我去找皓芳来说个清楚,一定给小姐一个交代!”
瑟瑟发抖的阮酥突然抬眸,清明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宝弦,你此时一旦离开,便不必再回来,我与你家旧主之间,只能存其一,你自己选择。”
宝弦到底没有走,玄洛命她跟随阮酥时,便对她说过“从今往后,你便是酥儿的人,凡事先以她为重,不必顾虑我。”若此时离去,便是违背了玄洛之命,但她又不相信玄洛会背弃阮酥,一时憋出泪来。
“小姐,大人这、这可能是权宜之计,你不要怪他……”
文锦唇边挂着嘲讽笑意,煽风点火道。
“宝弦啊,你又何必再强辩呢!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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