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江慈心毫不客气地打断:“谁要见他,我随口一问罢了。”
当下黑着脸径自走了。
回了房,江慈心将一身衣物换下,气呼呼地在别院歇了一晚后,第二日一早便往福瑞楼去了。
他选了个临窗座,点了茶跟几盘点心。不声不响地在楼中伙计身上打量,却不想,茶灌下了一壶,来来往往的小厮里,却没一个是他认识的。
无法之下,只好招个小伙计来问,那小伙计却说福瑞楼没有姓范的。江慈心眉头一皱,心头噼啪火苗直冒。他两日里寻这繁羽,竟都是寻不得人,怎会罢休?
小伙计看他打扮,知道不好惹,只好叫来掌柜,几番询问下,才知道这位客人寻得,是那个别院来的阿羽。江慈心是别院尊客,掌柜笑脸相迎地向繁羽之事相告,又命人给这位江大侠带路。
江慈心慢慢随着后头,心里麻痒的期待被几番扑空激得更厉害了。
越是见不得,越是非见不可。
那厢里的阿羽,已经熟识了手头的事。清早,黄叔照例耍懒酣睡,繁羽起来后打水清扫,备好粥点。这粥是黄厨子教的,里头放的尽是荤汤,不比普通。
他原先也会些容易的餐点,只是每做一回都被黄厨子嫌弃一番,于是也学乖,乖乖听教,就当是学手艺。
等黄厨子起来后,一锅熬煮鲜美的粥正好入口,就着他自己做的酱菜,能一口气吃下三碗去。他吸溜着,忽地想起昨日翻出一袋豆子,怕里头有坏的,让繁羽拿出来翻捡。繁羽应了,搬来个小凳,坐在院中慢慢捡起来黄厨子吧唧着嘴,尚觉缺了些微滋味,就道:“羽娃子,来唱一段!”
那头繁羽坐在板凳上,脚下放个瓷碗,手里翻捡着豆子。听见老黄的话,头也不回,手上掂了掂小竹篓,他仰头想了想,嘴角一弯,随意起了个调子。
他边翻着豆子,看到坏的就往脚下瓷碗里扔,打算挑完了正好给邻家喂鸡鸭。
“天晴落雨奇怪哉,
妾等郎君已三载!
醉时犹道芙蓉面,
醒时将我土里埋。”
一句词来起三调,吐字快利带笑叹。本是件可怜事,却叫他唱得欢快,当做稀奇事来听了。
老黄啧了口,嗯了老大一声:“羽娃子,这曲叫什么?怎么没听过?”
繁羽挑完豆子,收拾了脚下手头,朝黄大厨一乐:“没名字,我胡编的。”
黄大厨嚼着花生,哈哈笑起来。
“你胡编,我就瞎听呗!”
他过足瘾,正要站起来,伸一伸筋骨。想着等会用刚才繁羽翻过的豆子做个酱来。
这个酱啊,味儿要浓,色儿要重,吃面的时候舔一勺,哎,那滋味真是绝了。
腰板都没直起来,院门倒叫人拍得老响。
门口有人喊,听声是福瑞楼的人。老黄答应一声,叫他自己推门进来。
却不想,半扇门扉后,是个不曾见过的青年人,带路的伙计正随立一旁,略带惊慌。
那青年一袭黑衣,宽肩窄腰身条笔直。腰里别着把长剑,面目十分英俊,眉眼间游走着一丝狠戾,有些不好相与的样子。
他先是刮了犹自举着双手的黄西荣一眼,接着举步踏入这所院子,极快地环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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