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在守夏州?”沈白突然问到,让周全很是诧异。
舒昱的密信里专门交待,不可在路上说出这件事情,他就怕沈白一生气直接去了夏州,到时候落下一个‘擅离职守’的罪责。
“是李鲁将军。”周全谨慎的回答到。
“哼,老李家怕是要急了。”沈白想到周边的形势有点头痛,他现在行程不断的变化,沿途的信函因为陈州以上的斗争而变得时断时续的,很多信函不能及时到他手里。而为了谨慎再谨慎,贾世清除了一封阐明自己战略的信函给了宇文拓,宇文拓又转给了沈白之外,目前沈白对局势的变化所知并不能与时俱进。
这对一个统帅级的人而言,是一件困惑的事情,就像是贝多芬一样,是个音乐家,却把耳朵给搞聋了。
因为风浪太大,船队行进的很慢,他的楼船要宽大许多,抗风浪要好很多,而周边的护卫战船则颠簸不少。
这一点沈白倒很佩服杭青青,怀有五个月的身孕,却依然如故,这可能和她是江南水乡人,家里又从事贸易,把她当儿子培养有关系。
“就快七月中旬了,这一反一复的时间真是太快,也不知道会宁之战打得如何了?”沈白坐在船舱,和黄即庵,杭青青以及许进一起准备用晚餐。
夜幕下的洞庭湖,大雨变成了小雨,寒风依依里,不在是白天的凉爽,而是一种透彻的阴冷。
“我爹也没有消息来,他希望我能够躲开这场汴京的动荡。”黄即庵也想着汴京有点发呆。
“这就像是一场暴风雨一样,只有雨都落下来了,才能换来天晴。”沈白看着下人们开始上菜,举杯和他说到。
“我们黄家,在这场风暴里面已经跻身于中间的位置,无法逃避。”黄即庵举杯和沈白碰了下:“而且汴京那么多工人还在等着我们活命。”
沈白和他一起干了杯中酒:“不是你们一家,夏州有失的话,汴京就是战场,黄河这一头的所有人,都会一夜之间掉入漩涡里,将自己的命运与国运捆绑在一起。”
“可我爹有种不好的感觉。”黄即庵欲言又止的说到。
沈白给他倒上酒,也给自己添满:“我也一样,这就如黑夜里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你一样,你不知道黑暗处什么时候飞出一把刀,刺向自己。其实真要被刺到了反而还无所谓,往往就是这种不知所措,比之中刀还要难捱。”
“哪有你们说得这么悬乎啊,怎么就感觉没了活路似得,汴京形势有这么可怕吗?”许进不置可否的看着他们两人,脸上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说句大不敬的话,连冷公子都有人敢下手,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黄即庵看着自己最大的福星许进,忍不住脱口而出。
“冷公子?什么人啊?”许进对冷少君的事情毫不知情,自然全然不知。
沈白给他也满上一杯,慢悠悠的就在凉酒说出冷少君的事情。
许进由惊讶的表情,到沉默,再到悲伤,拉着沈白,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语。
喝醉的许进趴在桌上,一个手拿着杯子,不停的用手中的杯子捶打着桌子。
杭青青拿出帕子,给许进擦了又擦眼睛里流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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