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主人很快出来,怀里还抱着两大桶冰激凌。
他本来满脸怒意,正要敲我车窗,突然愣住。
我看着站在雨里的男人,降下车窗笑笑说:“曾叔,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吃冰激凌,胃受得了么?”
那人正是曾澍。为了躲我,他搬了家,还换了号码。
听了我的话,他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说:“是啊,我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停了我在公司买的医疗保险,害我白花了小一万。”
我对着他好半天才说:“曾叔,我一直觉得,我俩不会走到这一步。”
那一段时间,真是我人生的噩梦。
曾澍对我妈因爱生恨。他拿我妈是没辙的,对一个自己爱了大半辈子的女人,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于是,他把这恨意转嫁到了我的头上。
作为公司的招牌专家,他只一句身体不舒服就突然撂了挑子,让公司损失了好几个项目。接着,他又跟乔伊串通好,以对我不信任为由,让那些合伙人一个接一个的撤资。
那时的我,一个光杆司令,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整天为了公司起死回生,求爷爷告奶奶,拉投资揽生意,忙得脚不沾地。
曾澍哼了一声:“子夜,你对我,要求别太高。这事,你怨不着我,要怨,只能怨你妈。以前因为你妈,我对你比你爸对你都好。可后来,她伤我伤得那么深,我实在是做不到还像以前那样对你。”
我打开车门出来,跟他面对面站着,雨水不住打在我身上。我抹了把脸上的雨,冷淡说:“所以就用那么下作的手段,你还算是个爷们么?”
雨声越来越大,他一伸脖子喊:“爷们也是人,也不是神!你妈坑我的时候,我就好受?”
也许是生一个傻三年的缘故,我觉得他说得也有点道理。于是我冷静了一下,指指车说:“多少钱?”
曾澍看都没看车,直接问:“子夜,你刚刮我车的时候,心里爽了么?”
我看着他,算是默认。
曾澍摆摆手说:“到底是个小孩。爽到了就行,你走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挺凄凉的,像个孤独老人。
人情,是最难算清楚的。我开在回家的路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到底是怎么个不对法。
到家吃完晚饭,哄晨晨睡着,我开始打开电脑工作。
保姆敲响了书房的门,捂着胸口说,刚她出门扔垃圾的时候,看见有人坐在雨里,到这会儿还没走,挺吓人的。
我问她那人她认不认识,她摇摇头。
我走到客厅的窗前,往门外望去。雨里的人只有个侧影,身形单薄,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即使看不见脸,我也认出来了,那是韩兵。
我赶紧拿把伞出去,把伞撑在他头顶。
他根本感觉不到有人在他身边,还是埋着头坐着。
我怕吓着他,轻声喊他:“韩兵,韩兵。”
韩兵把头埋得更深,半天闷声闷气说:“韩子夜,我完了。”
我吓一跳,让他进屋,可不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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