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晋擦去嘴角的晶莹,又伏到四喜厚实的胸膛上躺下,十一月的天气,四喜健壮结实的身体就像是天然的暖炉。
待天亮被下人唤醒后,柳晋侧头看枕边,那熊又不知何时离去了。
众人回到柳府后,全府上下皆出门相迎,柳老夫人包了红包,全队人都领了一份,各自回房歇息不提;柳晋前脚迈进府门,后脚众多掌柜、门客、各店负责人便涌了进来,拥他进了正房客厅,将他离开扬州这月余来的诸多大小事务捡了重要的请示上报,到月上中天时才将散去。柳晋喝杯茶喘了口气,看家的孙良奉了封信上来——这信是与柳晋前后脚出的京师,走的水路,提前几日送到了柳府。
柳晋看了信,笑了笑,随手丢给卫夫;卫夫略扫了几眼,也笑了,将信丢到火盆中烧了,口中略带讽刺地道:“五百两黄金买公子的人头,大公子出手倒算大方。”柳晋摇摇头道:“大哥本是极聪明的人,就是总用错地方。”卫夫心中暗笑,想道:恐怕你还巴不得他做得再明显些,如此一来一旦捅了出去,人皆厌他气量狭小,不能容人,做个监察御史勉强算合适,想要寸进却是再不可能。
柳晋门下清客中,年纪最大的陈良内敛及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是最强的,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道:“此外还有两件事须得公子知道,一是东乡一地,数千织户的工钱拖欠了两个月,直到数日前才有人上报来;二是公子离家之时,老夫人替你做主纳了一房七夫人,如今住在别院中。”
“东乡是房玄安负责的罢?明日传他来问话。那个七夫人是怎么回事?”
“是夫人房中的大丫鬟梅儿,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是公子你的骨肉。”陈良道。
柳晋冥思苦想了许久才“啊”了一声,惊讶地道:“是她?一次就怀上了?”
四喜日间回了府后,带了所买的京城特产去见陈玉儿;陈玉儿一早精心打扮了与众人一起在府门口等待了柳晋几个时辰,结果柳晋忙碌得顾不上她,只匆匆见了一面,令陈玉儿有些失落,正在房中坐了,见四喜来,很是高兴了一阵,又细细问路途上的见闻;四喜口舌笨拙,说得不甚精彩,但是假扮将军、归途上遇刺客等情节还是让陈玉儿惊诧了好半天,前者是详细问了扮将军的细节,后者则是一脸担心地问柳晋是否受到惊吓;四喜见她对柳晋如此关心,心中颇感郁闷,便不想细谈,又见房中只有环儿与几个小丫头侍立,便问道:“怎地不见梅儿那丫头?”陈玉儿一听,眼中的神采立刻有些黯淡,笑容也勉强了些,不由自主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那环儿嘟了嘴道:“什么丫头,人家现在是堂堂的七夫人了,喜哥儿也莫要称她名字,被人听去了,要说咱们不知礼数。”
四喜云里雾里了半天,才从环儿口中知道,那柳晋不知何时动了梅儿,到现在已有两个多月身孕,老夫人得知后大喜,立刻将她纳为柳晋的第七房姨太。
陈玉儿见梅儿害喜,心中极羡慕,可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是以闷闷不乐。四喜见她小脸上忧郁的神色,暗恨自己多嘴,又气那柳晋拈花惹草。
到了晚间,柳晋只差人送了礼物到陈玉儿房中,人却去了别院七夫人处,陈玉儿得知后,又是好一阵伤怀。
柳晋虽与四喜做了那约定,但他依然忽视了一件事:他实在没有时间。
回府后第二日,唤了那房玄安来,一番盘问调查之下,才知道不仅仅是东乡的织户,连下河的桑农、棉农的货款钱也亏钱了一个多月,原因却是出现在房玄安之上:这个房玄安是贫家子弟,十年寒窗,屡试不中;柳晋见他出身贫寒,虽文章不见得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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