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啥嘛。《+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少女张嘴要哭,“我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个了啊……”
“我啥也不要啊,”景横波亲亲密密地道,“你把我未婚夫抢去了,我总得跟着,和他先解除婚约,然后再给你主婚啊。”
“啊你是那个和我斗价的女人。”少女呜咽地道,“我不想抢你男人的。我不要了,你拿回去。”
“喂,你当我是老鸨啊,二手货也要?”景横波摇头,“不行不行。人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抢回去,他也不能娶别人了,谁知道他有没有被你占过便宜?反正我是不要了,就送给你吧,我给你们主婚,你们欢欢喜喜进洞房,啊?”
“不要啊!”少女在她手掌下惨叫,“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
“那你要抢他干嘛?就为了和我斗气?可我记得是你先要抢他的,到底是和我斗气呢,还是和别人斗气?”
少女一下子不动了,眼睫毛扑扇两下,景横波立即感觉手掌边缘湿了。
她叹了口气。
果然没猜错。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傻叉女人。
“呜呜呜呜呜……”水龙头打开了,景横波感觉眼泪哗啦啦地漫过手掌,一眨眼连袖口都湿了。
她只好放开手,不然她担心等会儿整件衣服都不能穿了。
糖葫芦收了回去,有滋有味地咬,她翘起二郎腿,边吃边看街景——让她哭吧,一个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小女生,是没什么心力害人的。
“他他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小女生越哭越伤心,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浑身颤抖,哭得坐不住,干脆伏到了她膝盖上。
“呜呜呜呜我喜欢他那么多年……”
“呜呜呜呜感情的事能让吗能让吗……”
景横波举着糖葫芦,瞪着眼睛,看着那一抽一抽的小脑袋,心想就这涉世未深的德行,家里大人怎么敢放出来的?
偷跑出来的吧?
在茶楼中约会男朋友,没谈拢,赌气之下为了刺激男友干出了抢人的事,结果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小女生伤心失望,觉得被整个世界遗弃,现在正趴在女劫匪膝头哭诉。
开头很老套,结局很无厘头。
她叹口气,用糖葫芦敲敲那丫头的脑袋,道:“男人这玩意,最是心硬如铁。当他们做出决定不要你了,你哭破天都没用。快起来,我裤子都给你搞湿了。”
“呜呜呜呜呜他是喜欢我的,他一定是喜欢我的……”小丫头赖着不起,还往她怀里揉了揉。
景横波扶额,她后悔这一趟马车之行了,马车就是和她犯冲。
“呜呜呜呜我就要嫁了,再没机会了,他还是不肯给我一句准话……”小丫头眼泪好比水龙头,哗啦啦都喷在她衣襟上,“我连私奔都不要脸地说了,他还是那死样子……”
“私奔你妹啊,私奔历来几个好下场啊,一个男人在你富贵的时候都不敢娶你,难道你落魄了他就爱上你凄惨的容颜了?什么逻辑!”景横波挥舞着糖葫芦,咔嚓狠狠咬了一口。
“喂……”小丫头在她怀里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吸了吸鼻子,“你身上什么香气,真好闻,告诉我是哪个牌子的香粉,我觉得这香气特别让人动心……”
景横波立即一巴掌把她推出了自己膝盖。
不会遇上个蕾丝边吧?
“没有啦……”小丫头看懂她的眼神,忸怩地道,“我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流连青楼酒肆,他说喜欢成熟女子的香气,你这种香气,应该就属于成熟女子吧……”
景横波险些把手中糖葫芦砸她脑袋上去。
渣男也爱!
有没有点自尊了!
她上车可不是为了救伊柒,纯粹是看见茶楼上惊鸿一瞥的那个男人,是昨夜在祠堂顶上偷听,把她推下祠堂的那家伙。想过来问问那人是谁。
现在她不仅想知道那人是谁,还想揪出来一顿暴打。
“你那情郎,叫什么名字啊?”她笑眯眯地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小丫头立即警惕。涉及心爱男人,连智商都瞬间高上不少。
景横波耸耸肩——沉溺在爱河中的女人们,当你们智商用在男人身上时,自己的智商就low到谷底了。
“我是夜来香的老板娘啦。”景横波眨眨眼,“你那位情郎,保不准是我们楼里的常客呢。你要真想要,我下次帮你逮住他,洗洗干净送你床上啦。”
“你说的是什么话?”没想到那少女立即皱眉,不忍听的模样,“夜来香是什么东西?一凡去的都是格调高雅、崇安数一数二的醉梦楼,逸仙居之类的地方。楼里都是才貌双全的淑女大家,诗酒唱和那种,哪有你说的那种……那种……”她红了脸,狠狠瞪了景横波一眼。
景横波却根本没听,在出神。
一凡……一凡……这名字好熟,在哪听过?
马车忽然停下,外头有脚步声,车夫迎了上去,景横波听见熟悉的铁甲摩擦兵器的清锐声响。
她掀开一线车帘,一眼看见对面镶满铜钉的巍峨大门,以及视野里蔓延开的无际的青灰色墙壁。
熟悉的造型让她手指一顿。
然后她转过头,盯住了那少女,缓缓道:“你不会是和婉公主吧?”
……
长街上人群渐渐散了,紫蕊和拥雪不安地看着空荡荡的身边,无奈地对视叹气。
有个会瞬移的主子,实在是所有从属的悲哀。
耶律祁和天弃挤了过来,两人并无焦急之色。
“那马车是皇家马车。”天弃道。
“那少女是和婉公主。”耶律祁道,“没事。和婉不会武功,性子也好。虽有几分骄纵,实则是个善良女子,横波不会有事。”
“我怕和婉公主有事……”天弃嘟嚷。
景横波那个家伙,现在行事不可捉摸。众人都觉得心里没底。
“横波也不是胡乱行事的人。”耶律祁倒有信心。顿了顿,又一句意味深长,“她就算心中有怨,也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信她从来把持得住。”
天弃瞅着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耶律祁心中泛起微微苦涩,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负起手,道:“明天就是公主定亲的宫宴了……”
……
马车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盘查,直接驶入了宫门。
从道旁护卫的姿态神情看,和婉公主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在宫中地位极高。
景横波记得耶律祁说过,这位公主是襄王独女,据说生她之前襄国大旱,三月无雨,全国上下用尽办法求雨而不得,眼看大难在前,此时公主降生,呱呱落地那一刻,一场暴雨降落于襄国土地。
襄王大喜,这场大雨如此及时,可免田地颗粒无收,活人无数。当即向帝歌为公主请封,所以按例六国国主之女只能称王姬,这位却得封了公主。
养在深宫,备受呵护的女子,天真烂漫不知世情,谈一场恋爱就以为轰轰烈烈,是这世界的全部。
和这种毫无阅历的小丫头打交道,景横波觉得自己用半个大脑就足够应付了。
马车还没在公主的明禧宫停下,景横波已经听完了整个故事。
简单的说就是狗血三角恋。
哦还有些不伦成分。
年少的公主在一次宫宴上认识了翩翩少年,情根深种,结果后来得知他是自己舅舅。
纪家嫡子,七少纪一凡,是纪王后的最小弟弟。和婉公主是惠妃所生,从血缘来说,和这个便宜舅舅没啥关系,但从礼法上来说,真真比人家矮了一辈。
纪一凡自然不敢挑战封建礼法,为此再三躲避,甚至游戏花丛,浪荡度日,不惜博京城浪荡子之名,也要让和婉伤心退避,另觅良人。
良人终于出现,襄国国主为和婉选择了同样芝兰玉树,出身大家,才具出众,美名满崇安的雍希正。
和婉自然不肯,定亲宴前夕跑出宫廷,不顾一切约会纪一凡,连私奔都说出来了,纪一凡只是不肯,景横波看见两人在茶楼争执,那时正是和婉最伤心失望的时候。
绝望之下她做出了当街竞价抢人的举动,也不知道是想刺激纪一凡还是刺激自己。
和婉一边哭一边说,擦鼻涕眼泪用了一箩筐手帕,自己被自己感动,哭了个昏天暗地。
景横波躺在躺椅上打呵欠,吃掉了一桌子的零食。
不过脑子倒没停止转动,一边吃一边想,盘干碗净时,一个初步计划已经成型。
绯罗想杀雍希正,嫁祸纪一凡。
和婉不想嫁雍希正,想嫁纪一凡。
自己想整绯罗,想在这事情中获得利益,至于是嫁祸还是嫁人,无所谓,单看能获益多少。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和婉以及这场宫宴,宫宴之后,婚事昭告天下,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挽回。
从立场上来说,和婉和雍希正成亲,雍希正获得大相位置,这就是对绯罗的打击,只要促成就好了。
不过……景横波瞟一眼和婉,这丫头已经不哭了,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水汪汪的眼睛转动很快,一看就知道八成盘算着什么缺德点子。
景横波知道这丫头并不笨,她先前伏到自己膝盖上时,袖子里可藏着贴肉的刀呢。
当然,自己袖子里也有刀,正搁在她后颈,她出刀未必能捅死自己,自己出刀却绝对能一刀断美人脖。
景横波弹弹手指,觉得宫宴之前不跟着这丫头,不放心。
“你的遭遇真令我无比同情。”她唏嘘着,拳头击在掌心,“没说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样感天动地惊鬼神的绝世凄美爱情在我面前夭折?我是一定会帮你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义气女子!一定会打抱不平帮我!”和婉欢喜地抱住她手臂,“你那未婚夫,我掳进宫来了,我马上就把他放出去。”
“没事啊关着吧!”景横波满不在乎手一挥,“关久一点!省心!”
……
黑洞洞的暗室内,伊柒睡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大叫,“你们关着我就是了,马上我的未婚妻就会驾着祥云来救我……”
……
“未婚妻”睡在绣满祥云的被子里,享受着火盆的热气,和新认识的闺蜜一边吃零食一边聊天。
以她的狡猾和口才,和小丫头混成闺蜜,真是分分钟的事,景横波帮她重修了一个眉型,小丫头就认为她是生死之交了。
和婉穿一身雪白的寝衣,趴在被窝里,露一弯雪白的胳膊,毫无睡意地和景横波聊天。
景横波原本不习惯和人同睡一床,但这丫头拽住不放,景横波也担心身在襄国宫廷一个人不安全,只好答应,她曾笑问和婉“怎么一见面就对我这么信任,不怕我半夜宰了你?”,那丫头却得意洋洋答:“我小时候遇见过一位高人,他说我十六岁之前命中有小人为祸,给了我一方护身珠。那珠子有个奇处,如遇他人有恶意杀机,便会呈现异色。如果遇上命中贵人,则会华彩光耀。我先前遇见你的时候,珠子可没出现异色。”她说着便将脖子里丝绳串着的珠子拉出来给景横波看,忽然“咦”一声,惊道:“怎么变色了?”
景横波也一怔,心想自己并没杀机,怎么变色了?难道小算盘也算恶意?
再一看眼睛差点被刺瞎——那珠子华彩闪耀,光芒熠熠,直如夜明珠一般。
景横波急忙挡住眼,“喂喂,知道你这珠子牛逼,别闪瞎我的眼好吗?”
和婉怔怔地道:“啊,珠耀白光,贵人在侧……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见珠子发出这样的光……”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景横波,“我的贵人……是你吗?”
“怎么可能!”景横波失笑,“我不过是个普通民女,你却是个公主,我怎么会是你的贵人?你这种身份,还有谁能称作你的贵人?”
“这倒也是。”和婉收了珠子,睡回被子里,默默发了一阵呆,忽然道,“其实呀,这世上,比我尊贵的人多呢。可是我看那些尊贵人,大多脑满肠肥,尸位素餐,占据高位只为自身谋利,贵的只是身份,却不是人格。”
景横波很诧异这丫头居然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
“不过尊贵人中,也有我尊敬佩服的人……”和婉有点困了,声音渐低,“比如我特别佩服女王陛下……”
景横波抚摸她头发的手一顿。
片刻后她听见自己笑了笑,“明城女王?”
这个名字说出口,似乎也很平静。
“当然不是,她算什么东西?”和婉立即醒了,激烈地道,“老实说她要不是当初搞了那一出,最近又搞了一出,我简直记不得她的年号。”她撇撇嘴,“别的不行,阴谋诡计什么的,她倒擅长。”
“那你佩服的女王陛下,”景横波闲闲地道,“总不会是最近被流放的那个倒霉蛋女王吧。”
“别说她倒霉蛋!”和婉反应比刚才还激烈,一骨碌坐起来,瞪着她,“她欠缺的只是机会!她还会东山再起!”
景横波翘起唇角,静静地看这十六岁少女激动涨红的面孔,她真如那一世的追星族一般,坚决捍卫自己偶像的尊严。但是,自己当得起这个偶像吗?
“你为什么佩服她?她不过是个失败者。”她搔搔脸,打个呵欠,“你为什么觉得她会东山再起?她已经沦落到底,一无所有,连帝歌都永世不能回。”
“我佩服她很早,从听说她迎驾大典表现开始。”和婉神往地道,“襄国和帝歌最近,迎驾大典的细节,很快就传到了这里,当时整座宫廷的人,都在佩服她。一个女子,还是从大燕迎回的,无根无基的女子,竟然能打破历史,孤身通过迎驾大典,还把那群酸儒老头子气昏,实在太振奋人心了!”她眉飞色舞,“你知道吗,帝歌礼司的那群官儿,全六国八部都恨他们,我当年首次去帝歌参拜女王,仅仅为一个躬身礼的角度,就被他们纠正了整整三天!险些把我折腾出腰病!而那礼节原本可以免,当然,”她冷笑一声,“明城女王不肯免,她一辈子的荣耀都在这些礼节上,哪里肯放过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
“仅仅如此?”景横波懒懒翻个身,看外头分外明亮的月亮。
“当然不止。这只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和婉兴致勃勃地道,“后来祭司高塔一夜毁,女王挥手灭神器,百年豪门弹指灭,雷电收集戏权臣,也是足可以编出话本子的好戏呢。最关键的是,这些看似神神鬼鬼的事情背后,是女王为获得尊严和地位所做的努力,历朝历代,能独力通过迎驾大典的固然几乎没有,敢于还没登基就挑战千百年规矩,争取朝局论政权的,她更是第一个!”
“那又怎样?”景横波哈哈一笑,“太早暴露了野心,所以,败了。”
“话不能这么说。国内很多有识之士,认为女王在这种局势下能保自身不死,未必就能算败,天下民心在她那呢。”和婉不以为然,“知道我最佩服她是哪件事吗?灭桑家也好,能听政也好,说到底都是她自己的事,但琉璃坊火马车那事,她舍身救百姓,危难之中竟然敢选择车撞成耀祖,保百姓。这份不畏权贵,只重民生的心,普天之下,几人能做到?”
景横波一笑——当时她可没想那么多,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对待生命一视同仁。紧急避险选择危害最少的那一种,是现代人在危急情况下必然选择。如果当初知道后来没能救下成耀祖,有那么惨重的后果,她会不会还会坚持救人?扪心自问,她也不知道。
“可恨我父王他们,还认为女王琉璃坊那样救百姓是傻,死几个老百姓嘛,又不是她的责任,为此得罪亢龙军,导致无法在帝歌立足,实在是大大地划不来。”和婉越说越气,“一群政客!独夫!老腐朽!”
景横波哈哈一笑,拍小狗似拍拍她,“睡吧。”
和婉气鼓鼓地睡下,在被窝里翻了翻,咕哝道:“不管怎样,她是个怎样的人,我知道,她自己知道,全天下老百姓知道。将来……”她又翻身坐起,握紧拳头,“我一定要做个她那样的人。”
“小心死在哪里都不知道。”景横波打个呵欠,一把将她拽回被窝,“行了,别发宏图壮志了,壮志好比内痔,太过用力去挣,是会流血的……嗯,你还佩服谁?”
她只是想岔开话题,却听见那丫头顿时声音梦幻地道:“国师!”
景横波手又是一顿,飞快缩回,这回连是哪位国师都不想问了,立即转身,“睡吧。好困。”
“你这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和婉悻悻地扳着她的肩头,“都不问我到底是哪位国师……”
景横波飞快地打呼噜。
“你真怪。”和婉在她背后叽叽咕咕地笑,“大荒哪个女子提到两大国师,不是春心萌动,多听他们点消息也是好的,就你这德行,你不会悄悄竖着耳朵吧?呵呵那我就悄悄告诉你好了,我尊敬佩服的啊,是右国师宫胤……”
景横波很想抓起被子蒙在她头上,闷死她算完。
“布衣之身掌控大权,短短数年权倾天下,玉照亢龙俯首,文武群臣臣服。”和婉目光闪闪,“威风啊,煞气啊……不过,”她摇摇头,“最近我对他的观感坏了点,他怎么可以放逐女王?一对恩爱情侣,怎可如此劳燕分飞?天下再重要,有身边红颜重要?可我父王他们这次又和我观点相反,说什么宫胤越来越厉害了,男儿如铁,江山为重……哼!这是男人们的天下,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女人,女人算什么!”
她似是想到自己,越发愤恨,小拳头擂得床板砰砰响。
景横波坚决装睡,头也不回。
“女王那么好的人,他怎么舍得放弃她……”和婉想了半天,目光发直,喃喃道,“我总觉得不应该,我总想当面问问他,不过很快,我就可以当面问问他了……”
景横波霍然转身,“什么?”
“哈,就说你还是关心国师的吧?”和婉得意了,指住她大笑,“瞧你这急样儿。”
景横波定定神,“你刚才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和婉伸个懒腰,躺下了,困意袭来,她口齿不清地道:“……襄国定亲礼比成亲礼更重要,我父王向帝歌递表,国师居然答应了来观礼,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她声音渐低,过了一会,有沉沉鼻息传来。
她睡着了,景横波不能睡了。
她僵硬地躺了半晌,才把那个消息消化完。又躺了半晌,才让心脏恢复正常跳动,再躺了半晌……躺不住了。
起身,撩开纱帐,外面是如水的月光,碎银一般铺在木质的长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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