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替她掖好了被角,几乎是落荒而逃。
凌晨应当是最好睡的时间,他失眠了。躺在外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房里偶尔传来两声咳嗽。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后来这咳嗽断断续续,他回想今晚,她淋了点雨,头发又没吹干,春寒料峭,这本来就是个特别容易生病的季节。
他披上外套走进房间,开了壁灯,目光刚一触及到她,就知道不好了。
她的脸通红一片,嘴唇发干,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眉头紧皱,睡得并不算踏实,他进来了却也没察觉。
他脸色沉重,把手心靠在她的额头上。还好,烧的不算高,他稍稍放心,轻轻念她的名字,想把她叫醒,带她去医院。
她的小脸皱成一团,慢慢睁开了眼,大概是带了点起床气,又被烧的迷糊了,她的口气不太好:
“怎么了?”
“你着凉发烧了,穿好衣服,咱们现在去医院。”
她只觉得口干,人也晕晕乎乎:
“我想喝水。”
他立刻去倒了温水,端过来喂她喝了。
她就着他的手喝完一杯水,舒服一些了,才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慢悠悠开口:
“我不想去医院,好累,没有力气。”
是她一向低声喃喃的语调,半夜听来居然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他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考虑不周,毕竟只是感冒发烧,没有必要去医院折腾,倒不如好好休息。
是他太紧张,才会方寸大乱。
他用房间电话叫了服务生,给了小费,请他帮忙出去买药。
把房间暖气打到最大,药很快就买回来了,服务生临走前还特意往房里瞥了一眼,不过套房结构复杂,只能看到客厅和房间的门,他冷冷将人打发走了。
喂药的时候,她咽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胶囊破了,苦的她差点掉眼泪。
他看着觉得心疼,揉揉她的头发,又让她喝了点水缓缓苦劲儿。
吃完药,她就自觉主动重新躺下,还把被子捂严实了,只露出个脸来跟他说晚安。
他把所有灯都关了,只留一盏壁灯,发出微弱昏黄的暗光。
这次她很快又睡着了,大概因为脑袋晕,再加上服用的感冒药有安眠成分,比之前睡得更沉。
他没走,一直坐着陪她,不时帮她盖好被子,或者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直到她无意识在睡梦中说冷,攥紧了被子,一边呢喃一边发颤。
他心中某一处不见天日的地方忽然就被点亮了,愈燃愈烈。这一刻,他不想再去恪守陈规,让那些该死的君子之交都去见鬼!他只想抱着她,像抱住一块冰那样,就算再冷,最终也会被融化。
他在室内点了助安眠的熏香,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扯开衬衣,掀了被子的一瞬间,忽然心一阵阵缩得很疼。
她把自己弯成了一只虾,双手抱住膝盖,以婴儿的姿态取暖入睡。
这是极其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轻轻唤了她两声,没有任何回应。
他如愿以偿抱住了她,轻柔到她丝毫未觉。
他们像两叶扁舟,在茫茫大海上,只有彼此。
她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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