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胡同是父亲安置薛自芳的地方,这薛衍遮遮掩掩,总让人感到几分古怪,听说薛谨有个幼子,只是很少有人见过。
“谢三少爷,今天这间茶楼,你们平日常去吗?”她问道。
谢昀不知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却不敢欺瞒半个字,老老实实地道:“通常都是由案首做东,地方也是薛衍挑选的,只是我们见他并不像很富裕,已暗中替他清账了。”
冉念烟叹道:“你们不用帮他清账的,掌柜自然不会收他一文钱。”
徐安则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冉念烟扬扬手里的账本,道:“咱们也借一步说话。”
谢昀愣愣道:“好,只是这里……”
这里人多眼杂,又离薛衍的住处很近,到哪去找合适的地方。
冉念烟想起徐衡曾带自己去过广宁门附近的茶楼,既然徐衡中意那里,便说明店家的嘴巴很严,可以信赖。
车程很短,谢昀却既忐忑又欣喜,他知道,冉念烟难得和自己出来说话,一定是为了薛衍,这令他感到有些错愕,薛衍的底细很少有人知道,冉念烟怎么会对他感兴趣,何况那本账册是什么意思?
路上,徐安则也问过了这个问题。
“你拿起账册,意思是那间被鸠占鹊巢的茶楼和薛衍有关?”徐安则一边问一边摇头,似乎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天马行空。
冉念烟道:“你记得云居胡同里住着谁吗?”
徐安则道:“我从没去过那里,你问我,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冉念烟道:“薛氏,薛氏住在那里,若是她想动我父亲的东西,也不是全无可能,我早该想到,最怕我父亲出意外的,只有她。”
只有她是无根可依的浮萍,正因没有可失去的,才会背水一战。
徐安则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号人,发觉自己可能触碰到了冉家的隐秘,喃喃道:“不是说……没有来往了吗?”
冉念烟道:“藕断丝连者多,所以快刀斩乱麻才被传为佳话。”
进了茶楼,当初徐衡坐过的桌椅果然是空的,窗外是广宁门外静美的河水,在流金熔火的夕阳下闪耀着点点金鳞,点缀着片片白帆。
小二的眼力极高,一眼认出了这三人是熟客,将他们带到那张桌上。
“大伯父也带你来过?”徐安则惊讶道。
冉念烟也有些意外,听徐安则解释道:“那是我挺小的时候,父亲已经走了,母亲那年病了。大伯父带我出去散心,最后来这里坐了坐。”
谢昀默然,良久才道:“我也来过这里,镇国公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一些话。”
徐安则道:“什么话?”
谢昀道:“关于南山七友当初分道扬镳的事。”
徐安则摇头,看着冉念烟,道:“难道不是因为志向有所分歧吗?”
谢昀沉默地摇摇头,缓缓吐出那个名字:“是因为裴卓。”
四周虽然依然充斥着杂乱的声音,可是三人不约而同地感觉空气忽然凝滞住了。
谢昀小声说着,随时留意四周的动静,“二十年前,裴卓投降突厥,陛下下令斩杀裴家满门百余条人命。作为天子近臣,更是潜邸旧部,余下的六人都应有所表示。”
“冉小姐,令尊,徐兄弟的伯父,还有前年已故去的翰林编修孔嘉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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