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徐夷则很可能晚归,他又能潜入南府和徐柔则相见,现在时局不佳,婚期后议,可他心里笃定,是他的迟早都是他的。
慧明禅师也被请回南府,继续为徐丰则诊病,不过听南府的下人说,徐丰则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明明已经能起身了,却不常起来,也不像往常那般,在病榻上依旧读书。
陈青说,他大概是觉得疲惫,所以厌倦了。
他指的是厌倦千篇一律的日子,而徐丰则真的是厌倦了,厌倦的却是自己,厌倦没用的自己,还要连累妹妹下嫁给狼子野心的陈青。
说白了,他对陈家的认识仅限于徐征夫妇的说辞,对于父母,他向来是信任的。
于是今天薄暮之前,已经能缓慢走动的他忽然提出要出去散步,下人都很高兴。
他们扶着他走出院子,走近花园,走上假山,此时徐丰则已经能抛开搀扶自己的人,慢慢行走,下肢也不至于酸痛难忍。
他看着假山,海棠花仅余绿叶,绿叶中隐约又青涩的果实,记得上次来时,这里还是海棠盛放,山上有小亭,不高,却可俯瞰南府风光,也可隐约看到北府的一些院落。
那里堆满白色的物什,是为徐衡准备的,想来想去,自己曾经历多少人事变迁,光是徐家南北两府,就有多少人离去。
今天,该是他了。
没有他,柔则那不情不愿的婚约也可不作数了吧。
其实他早就累了,一直是为了父母的期望才坚持着,到今天正好有个合适的借口。
南府的下人就在亭子里,接二连三地说笑话逗少爷开心,少也不笑,他们也只能尴尬的赔笑,可当发现少爷的意图时,已经没人来得及阻止。
他就在人们眼前离开了。
陈青到南府时,看到的就是覆水难收的局面,毕氏伤心欲绝,几次昏厥,口中叫着儿子的名字,徐征捶胸顿足,见了他怒不可遏地叫他滚回去,再不要出现。
“一定是你带来的什么劳什子禅师,用妖法迷了我儿子的心窍。”毕氏言之凿凿,“这些日子他便不对劲,一定是你做的手脚!”
陈青百口莫辩,索性不辩解了。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徐柔则,她不看他,紧抿着倔强的唇,这一刻他明白,一厢情愿的汲汲营营和两厢情愿的争取到底是不同的,任何变故都能毁掉他的用心。
徐征到底是比妻子聪明些,看出了症结。
“还不是你威胁柔则下嫁,是丰则不愿让妹妹受委屈,才……才寻此短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徐柔则,徐柔则惊恐地抬头,茫然看向父母,继而是陈青,不敢相信自己成了间接害死兄长的元凶。
陈青觉得徐征不配做父亲,此时把女儿推到风口浪尖上,让众人用各怀鬼胎的眼神审判她,是想让柔则有朝一日,因背负不起莫须有的指责和亏欠而重蹈兄长的覆辙吗?
坏人由他来做,已经做了,那就做到底。
“说这些都没有用处。”他冷笑着,放肆的翘起腿,饶是街上无赖也比他客气些,“婚约已经定了,我不说不,你们如何狡辩也没用。我改主意了,十天,就十天,无论有没有嫁衣,有没有宾客,我都要把人带走,舅父舅母若想毁约或是把人带走,可以公堂上见。”
十天后,滕王兵临城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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