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校长说:“我一看海彪就不是个一般的年轻人,果然是这样。走,我们中午好好的喝几杯,没事的,下午没安排什么重要的课程。”
邱长峰说:“饭就不吃了,我就是来看看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也看看海彪有什么需要的。”
彭校长马上就说:“这饭不吃可不行,马海彪在这里学习的情况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安排好的。”
邱长峰说:“别把我当做什么首长。”然后对马海彪说:“哪天到首长家里去吧,给你做松花江糖醋鲤鱼。”
马海彪爽快地答应:“好的,等哪天你们有时间我给你们打电话。”
胡处长马上走过来:“马海彪的房间安排完了。昨天真是不好意思。”
彭校长说:“昨天怎么了?”看了一眼胡处长,又看了一眼马海彪。
胡处长一脸尴尬地说:“马海彪想换个房间,我没有同意。”
马海彪马上说:“哦,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寝室的任主任那呼噜打的,要把房子震踏,我……咳,也没事,后来我也睡着了。”
彭校长看着胡处长:“不是我批评你,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然后对马海彪说,“你的房间已经换了,所以,现在我们就……”
刘梦圆说:“这饭就真的免了,邱长峰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晚上还要跟着刘书记到一个地方去考察。”
彭校长对邱长峰说:“你们这些整天跟随领导的人,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邱长峰在彭校长和刘梦圆的陪同下走了。马海彪跟着胡处长走出大楼,经过一条幽静的小道,就是一幢十分别致的楼房,看那样子就是高干和教授一级的人士临时的休息场所,就连那些到学校学习的各个城市的副书记们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这样的待遇让马海彪感到很不好意思。
胡处长说:“这里是供到这里来授课的教授一级的人物休息和住宿的地方,你住在这里……”
马海彪立刻站住了:“我怎么能住在这里?你跟我安排一个一般的房间就可以了,只要不跟那个任主任住一个房间,我住哪都行。”
胡处长求饶般地说:“我的海彪老弟,你就给你胡大哥一个面子吧,如果我不给你安排好,那彭校长不定怎么收拾我,知道吧,他现在就看我不顺眼。”
马海彪笑了笑说:“就你这样的干法,谁看了能顺眼?”
“是是,我以后注意,你的东西都让我搬到这里了,你回去那边也没有你的住处,住在这里可以好好的休息的。”
马海彪实在是没办法,就只好说:“这也是太特殊了。”
“就该特殊,就该特殊的。省委刘书记就是咱们省大当家的,乔书记都要排在后面的。如果让他不高兴,那校长都要让我们难受了。”
胡处长怕马海彪反悔似的,立刻走到马海彪的前头,开了门,马海彪看到门口有两个保安,里面站着两个漂亮的迎宾小姐。马海彪心想,这哪里是学校的宿舍,这不就是高级宾馆吗?
由彭校长陪同吃了午饭,饭后又回到这样高级的房间,马海彪觉得这一天来有一种自己从地域一下子就步入天堂的感觉。马海彪没住过总统套,但他觉得这里跟总统套也没什么区别,宽阔的客厅,华丽的卧室不说,还有藏书丰富的书房和设施高级的浴间,马海彪心想,这岂能是一个小乡镇干部享受的级别?
但他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一个乡镇的小干部,而是省委常务副书记刘风和秘书邱长峰的哥们,这样一来,他的地位和身价就要高出无数倍,他一个人在宽敞的客厅里厚实的地毯上慢慢的走着,他似乎都不敢在床上躺下了,似乎生怕眼前的一切不那么真实似的。
马海彪绝不是没有深沉的人,也不会为眼前的情景忘乎所以,他为眼前这一切的到来有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和恐慌。刘梦圆对自己的心意他是心知肚明的,但邱长峰对他的态度之友好,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是没有想到的。
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一个女性那十分悦耳的声音,他以为是刘梦圆打来的:“您好,我是楼下服务台的,有一个先生来看望您,需不需要接见他?”
现在是真的把他当成领导,马海彪心想,这是谁来看望他?绝对不会是彭校长和胡处长吧,他们进来那是不需要请示的。
“是什么人?”马海彪淡淡地说。
“他想跟您通话,可以吗?”
马海彪说:“那就让他说话吧。”
一个男人那颤抖般的声音传来:“老弟,啊,不是,领导,我是任泽达,是你的任哥,我……咳,我是真的昏了头了,我现在……啊,不是,我现在想拜望你,你可要赏个脸的。我们毕竟还是室友的啊。”
马海彪感到可笑,说:“你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啊有事,我想跟你赔罪,哦,是想让你批评我,我真是……”
马海彪突然想看看现在的任泽达是什么样的嘴脸,就说:“那你就上来吧。”
不一会任泽达就敲门,马海彪过了一会才说声:“进来吧。”
他站在那里,背对着任泽达,但他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任泽达还站在那里,居然一动不敢动。马海彪心想,这真是个奴才相。
“哦,我以为你走了呢。”马海彪淡淡地说。
“我没敢走啊,还没有得到你的指示。”
“笑话,我哪里有资格对你做什么指示?我不就是个说让你赶出房间就赶出房间的小年轻的吗?我不就是个让你瞧不起的乡下的小干部吗?你可是个堂堂政府办的大主任呢。”
“我……我真是个猪脑袋,竟然看不出何老弟是个这样的了不起的人,大哥给你赔罪,以后你大哥就是你的牛马,为你牵绳坠蹬,给你当上马石,就是你的……”
马海彪微微一笑,说:“你坐下吧。”
“不,我还是站着。”
马海彪看着那张脸:“你不是说是我的大哥吗?既然是大哥哪有站在小弟面前的道理?”
任泽达呼哧一声坐下说:“服了,真是服了,你这样年轻,就有这样的胸襟,我……真是服了。”
闲扯了一会,任泽达走了,马海彪在书房里看了几个小时的书,觉得很是受用,他对经济的问题完全的不熟,但听了一天的课,又通过百~万\小!说,想到现在中国最需要做好的,就是发展经济,提高国力,而绝不是管什么人,图谋什么权柄,即使是想要权,也不是他这个年纪想的问题。
但真正让马海彪顿开茅塞的,还是第三天的课程。
授课的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戴着眼镜,高挑的身材显得十分的挺拔和傲慢,她曾经是北大的少年大学生,然后到加州大学从硕士到博士,所受的大多是国外的教育,主攻的方向是政府职能与经济发展的关系。
她先是傲慢地看了眼前这些各级政府的官员,说了一句让大家感到汗颜的话:“我看了大家一眼,我发现大家的眼神很是特别,也许是看我眼神很特别的吧,但我通过大家看我的眼神,我相信大家都是弄权的高手,不见得是搞经济的能人,其实这也是没什么意外的,国内靠政治起家要比靠经济起家要来的快,而且更容易一些,这也是一种特色吗。这些年来我始终在国外读书,对祖国的发展非常欣喜的同时,也产生了几分的担心,那就是我们的政府多半的精力是在搞人而不是在做事,这也是过去许多年来遗留下来的东西吗。我之所以要说这些,是因为我们现在研究的,就是政府的职能。而政府的职能又是由人来操作,所以……别的我就不说了,还是说正题,那就是如果我们真正地进入到市场经济中,政府将发挥什么作用。”
突然,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站了起来说:“你讲的这个课程我们可以不听,因为在我们的制度里,是不可能实现完全的市场经济的。”
白倩仪微微一笑说:“我没有强迫你继续听我的课,我也觉得我给你这样的人讲课是在对牛弹琴,因为你就是政治的操刀手,或者叫文革遗毒留下的牺牲品,我为你感到悲哀。但我现在可以大胆地对在坐的人说,用不了几年,国内就必然会实现完全的市场经济体制,我想毕竟还是有高屋建瓴的人,当经济的矛盾发展到更加激烈的地步,改革开放难以继续下去,甚至就要走向死胡同,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实行完全的市场经济,而这个时候,你们这些政府官员,就要适应市场经济赋予你们的新课题,怎样在新的社会环境中,做好政府的职能。”
马海彪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听这个叫白倩仪的课了,对于市场经济这样的概念,马海彪还是模糊的,但他突然产生巨大的兴趣。这将是未来中国经济向何处去的具有长远意义的大问题,而这个从最发达经济体的美国回来的女人,分明是倡导实施绝对的市场经济,而不是靠政府的职能来主宰经济的命脉,按照白倩仪的说法,政府权力的高度集中,不但让经济这个本该自由发展的车辆必然要走进死胡同,也必然导致绝对的。
下了课,马海彪突然想跟白倩仪单独的谈谈了,如果让这个女人给自己出份主意,也许还真的很有见地。
白倩仪下了课,就大步离开教室,马海彪想跟她说上几句话都没什么机会。但白倩仪给他的印象是深刻的,她对这些官员的抨击和嘲弄,让马海彪有种特别的滋味,他现在还没有染上这样的习气,所以就觉得白倩仪说的非常的痛快。
下午没课,他自己住在这个高级的小楼里,就几乎跟那些住在学生宿舍的学员断绝了来往。下午他看了一会书,还想着跟白倩仪单独的会一面,这样他就走出小楼,刚好迎面碰到的彭校长。
“海彪,感到怎么样?”
彭校长指的是给他安排的小楼住的是不是舒服,也有几分讨好的成分,但马海彪想的不是这个,他问:“白老师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你找她干什么?”
“我有点问题,想和她探讨一下。”
“好,有这样的学风很好,但白老师刚从国外回来,思想很激进的,但现在毕竟和过去不一样了,你可以跟她做些学术上的探讨,但她不会在办公室呆着的。你如果想着她的话,就到酒吧里找她。”
“好的,彭校长,我现在就想去找她。”
学校的周围马海彪在昨天晚上还没发现有一所酒吧,但他还是走出了学校,刚好看到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和他一起走出大门,马海彪就走过去对那年轻的老师问:“我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酒吧?”
那年轻的女教师看到马海彪,突然妩媚地一笑说:“你是学校的老师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来学习的。”
“哦,我知道了,那你就是个什么领导了?不过,你很年轻啊。”
“我是来学习的,但还不是领导。”
那老师似乎对马海彪很有好感,说:“你找酒吧干什么?”
马海彪说:“我想到那里坐一坐。”
“呵,你还蛮讲究情趣的吗?那好吧,我们一起走走。我姓费,叫我小费就行,我的年纪像是跟你差不多的。”
“那怎么行,你是老师,我该叫你费老师的。”
“那你如果是个年轻的县长,我岂不是还要叫你县长?你姓什么?”
“我姓马。”
两个人沿着秋天落叶满地的街道缓缓地走着,这里远离闹市,街道上行人不多,马海彪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跟一个很有几分文气的女老师走到一起,还真有几分的情调。自己上班以后,整天忙忙碌碌的,还真是很少讲究情调了。
那费老师说:“我看来参加那个研讨班的,大多数是些半老不老的家伙,还真没有你这样年轻的。但我知道来学习的,不是这个处长,就是那个主任的,那你是什么官职啊?”
“我是临时来凑数的,但我对这次学习收益匪浅。不怕你笑话,我跟这个研讨班的主题还真的没什么瓜葛,我是乡镇的一个小干部。”
“呵,你怎么是乡镇的?”
“可我就是乡镇的。”
“你是哪里乡镇的?”
马海彪不想说自己是蓝山这个小乡镇的,就说:“我是石江市下面乡镇的。”
“饶河乡镇的?那有个东宁的县是不是归你们管辖?”
马海彪一怔,说:“是啊,饶河下属五个县,东宁就归饶河管。”
“那有个叫马海彪的你一定是认识的了?”
马海彪一愣,说:“你认识他?”
“我怎么能认识他,但他近来的大名却总在我的脑海里出现的。”
马海彪心想,这可是真够巧的了,自己的名字居然出现在这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女人耳朵里,他想象不到是什么人在她的跟前谈起自己。
马海彪从未说过谎,但他为自己这个小小的谎言要付出一点代价,因为他现在没法承认自己就是马海彪了。
“你这是去哪里?”
“我到前面的车站等车。”那费老师看着马海彪,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特别的东西。“如果你回去见到这个人,你就告诉他,刘梦圆可是很想着他呢。”
“刘梦圆?”
“你不会不认识她吧?”
“我是认识她的。”
“怎么,那你不想见她吗?”
“等我有时间见她吧。”
“她时常跟我谈起她跟马海彪在一起的几天的快乐的日子。好了,我不能跟你走了,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家酒吧,如果今天我有时间就陪陪你,但今天我妈妈有病,我要去看她。”费老师看着马海彪,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那好,很高兴认识你。”
马海彪挥了下手,就向那间酒吧的方向走去。
突然,后面传来费老师的喊声:“马海彪。”
马海彪突然下意识地停住了。他被人戳穿了谎言,心里立刻感到羞愧,但他还是大方地回过身,走到费老师的跟前:“不错,我就是马海彪,也就是饶河下属的东宁县乡镇的那个马海彪。”
“我叫费文丽,你一说你姓马,是乡镇的,我就知道你就是马海彪了。我很高兴认识你,但今天实在是没时间,这样,我晚上就回到学校来,我是住在学校教师公寓的,你住在学员的宿舍?”
马海彪不好意思地说:“我住在教授那个小楼。”
“你的待遇很高啊,真是看不出来,不过,我也知道你这个人本身就创造着神奇。晚上我会找你的。”
费文丽深情地跟马海彪说了声再见,上了开来的公交车。这个费文丽很可能是刘梦圆的同学,但刘梦圆居然把自己做的事告诉了她的同学,自己也在她的口中被大家知道,他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害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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