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地移动,刺在天镜眼中令人晕眩又迷茫。我又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
我能借着天镜的双耳听见凤凰日复一日的过来拍门,与守卫争吵,怏怏离去。但是天镜听不见。
直到某个时候,我也再没听到凤凰到来。
所以这些我留心的事情,对天镜而言都不重要了。她再也没有碰过占卜。
天帝的阵法无法束缚她,但是云逐的背叛却成了她闯不出去的真的囚禁。
这一天许久不见的凤凰又回来了,依然又是拍门又是大叫。天镜本不做声,只盼着凤凰闹一阵累了离去。
可是凤凰的声音带着颤抖:“不好了……他不好了……”
天镜的心里猛然一惊。四周的世界原本模糊遥远,这一刻变得又现实又冷酷。
天镜轻抬手指,院门大开。凤凰跑进来,扑在天镜身上。她还没开口,天镜心中已有预感:“他身上的魔族之力?”
“你知道?”凤凰有点吃惊,但她更多的是惊恐:“好可怕……他快入魔了。”
天镜不语,手中仍然握着那颗扰乱星轨的石子。她不曾用法力治愈伤口,只是听凭手心结出一个硬邦邦的痂,总在提醒伤口的存在。
“你……想救他吗?”
天镜走到院中,抬头望着天。
从这里看天,不会有变幻的风云星辰,不会有丝毫变迁,只有一成不变的湛蓝。蓝得中正平和,蓝得冷酷决绝。
天镜轻轻地跪在院中的石板路上,依旧看着天。
我听过她平静如古井的声音,听过她娇羞怯懦的声音,听过她含嗔带怨的声音……这是我第一次听闻她如此疲惫迷茫:
“天镜卜卦无数,却从未祈求,只因天意总在卦象中显明。”
“可是这一事天镜不解:若天镜命里要和他纠缠相连,为何生而为神女,承受卜问之责?若天镜该做这天界的神女,又为何要将我二人命运相连?”
“苍冥在上,天镜求问,要我何去何从?”
她的院中种着占卜可用的蓍草。她膝行至花圃边,诚心的叩拜,拔取一丛,再度抬头:“此乃天镜平生最后一卦,请明示天意!”
“天镜!”凤凰听闻天镜意欲封卦,惊讶非常。
我却可以理解:占卜问卦,从来只为至关紧要之事。
此卦过后,对于神女还有什么值得问卜?
天镜许久不曾这样集中心神的演算了,我能感觉她冷静的思索和澎湃的心潮。夹在这两种感觉之间我有点痛苦,还要拼尽全力紧盯天镜飞快的手法,只觉目眩神迷。
但我随天镜的回忆学习已久,眼光算法都有点长进,这回总算是跟上了天镜的节奏。
她手中蓍草数目加加减减,卦象慢慢显明,天镜满心期盼。我纵然知道她与云逐何等结局也不免关注……
断了。
有一棵蓍草,被天镜扯断,落在石板路上。天界无风,蓍草就那么断成两节,躺在那。
这是何等玩笑?
我呆住了,天镜却笑了。
她从未这般大笑过,笑得又疲惫又轻快:“这是要天镜自行决定吗?最后一问偏偏是未竟之卦……”
凤凰过来推了推天镜。看她眼神中的忧虑惊恐,可以想见天镜此刻如若痴狂。
“凤凰,请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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