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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古人，他们看到画着红鬼脸的带刀士兵，动作整齐化一，就像来自地府收割人命的恶鬼，其中有几名官员忍不住捂着胸口，满脸的惊惧。上一场给凤鸢叫过好的那位，又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地用力鼓掌。他们没上过战场，从来不知道战鼓可以敲成这样富有威势，那声声鼓点，“咚咚”撞击着他们的灵魂，再看红脸的恶鬼，让他们整个人都跟着颤抖。

皇帝陛下绷紧微放松的身体，脸上的表情也从虚假微笑变成了真实的庄严与肃穆。贤亲王放下手中茶杯，目不转睛盯着少年的每一个动作，而神游的平遥王，也坐直了身体，用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府上的亲兵。

二三秒的寂静后，少年脚下狂点，鼓点声越来越快，像滚滚江水扑面而来，几名士兵同时瞪起眼睛，红色的鬼脸愈发狰狞，举剑做出斩杀动作，吓得离得近的几个官员身体后倾，直接翻倒在地上。还是那个给凤鸢叫过好的官员，他兴奋地红着脸，跳起来，激动大叫道：“好！”

舞蹈刚刚开始，随着少年在大小鼓上的跳跃，九名士兵队形来回变化，蹲守、伏击、拼杀，随着士兵一声声的吼叫，将气氛带到最高-潮。

“咦~哈！”又是一声奇怪腔调，少年虔诚地跪伏在鼓面上，士兵收兵，聚集在少年所站的那只大鼓旁，合力将大鼓推向大殿中间，然后向潮水一样退回角落，执起鼓槌，一同敲击在鼓梆上，在这串声音中，少年开始舞动，他的动作虽慢，但很有力量，一个伸展，一个踢腿，就像展开一场古老而神秘的祭祀。

震撼中带着庄严，带着对神灵的敬畏。

皇帝陛下忍不住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向少年行注目礼。其他官员也好像感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急忙跪地，用额头轻触地面，虔诚无比。

“咦~哈！”奇怪腔调后，士兵停下敲鼓，将大小不一的鼓推到大殿中间。少年点着足，用轻巧的身法在鼓间跳跃，同时，少年低声吟唱起一首词。“江山起伏多娇，分为北国江南，面对刀光剑影，我们忠肝义胆。”

士兵执鼓槌，非常用力敲在小鼓上，共同吼道：“哈！”

“我们背井离乡，我们风雨为伴，护我大周万代，不惧任何艰险。”少年在鼓上跳跃翻飞。

士兵们眼含着热泪，又一次用力敲击小鼓，从内心深处发出：“哈！”

“看那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们站在最前线，用敌人的头颅敬我主。看那豪情不变，斗转年复一年，我们矗立在天地间，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护我大周万代，愿天下太平美满！”少年屹立在战鼓之上，双脚并拢，踮起脚跟，一下下敲击着，而他的手臂在不同方位变幻，手指结印，就像在半空中画出一道道符咒。

这是祭祀也是祭奠！

“咚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士兵们齐吼：“护我大周万代，愿天下太平美满！”

这里没有哀怨，只有为民为国的忠心，却也表明了将士们所要面临的困难与艰险。

这里没有邀功，只有平缓叙述的真实，却更加让人心生触动，让人更加感同身受。

此时的少年就像误落入凡尘的精灵，又像万千为国牺牲的将士们凝聚出的英灵。他跪在大鼓上对着皇帝段程昊行叩拜礼，仿佛是为了代替战死沙场的烈士们完成最后遗愿，他们在告诉皇帝陛下和这天下苍生，他们做到了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大周万里河山，让百姓生活在太平之中，无愧于心，无愧于君，无愧于民！

皇帝陛下感动地红了眼睛，上前几步，想要握住少年的手，却被皇叔抢先一步，将人抱走了。平遥王也围了过来，激动地绕着皇叔转圈圈，好想伸手摸摸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