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左右扫视一通,就发现近湖的一处院落不但大,而且灯火通明,还传来隐约的丝竹之声和笑声,一股子奢靡之气。
赵元冷笑,下了屋顶就直奔那院子去了。他并不打算从院子正面进去,不说那守门的婆子,沿廊上还有至少八名婢女,即便都是些普通人,也容易打扫惊蛇。他直接从院子一侧翻到了屋顶,悄无声息地点着屋顶的瓦片到了靠近湖边的那一边。
夏日天气闷热,赵岫这屋子湖面一边窗户大开,只垂着绿纱的垂帘。
他抱着娈宠饮酒调笑,宽袖大袍披头散发,一屋子熏得香,一侧纱帘后还有四名乐伎正在弹奏乐器。
“您今日怎么这般高兴?”那娈宠雪敷似的白,嘴唇上抹了胭脂,用银签子插了一片蜜饯鲜桃递到他嘴边,调笑道,“可是又寻了哪位美人儿,倒叫奴来瞧瞧呀。”
赵岫生得好长相,闻言呵呵笑着含了那枚果脯嚼了。他朝那些乐伎挥挥手,乐声便戛然而止,乐伎们低着头退了出去,他才得意地说道:“我今日在路上遇到那赵元贴身的侍婢,便掳了人进府……你猜怎么着?”
娈宠先听到“赵元”二字惊了一跳,然后便配合地压低声音:“奴可猜不着,您倒是快说,可别吊着奴的心思……”
赵岫笑得更欢更得意:“我告诉你,他那侍婢……竟是个处子!”他仰头饮下一盏酒,揽着娈宠靠在迎枕上,“我可真是没想到,赵元都这个年纪,身旁竟然连个侍妾也无……不知他是不是个断袖……”
他语气里的垂涎,身边人怎听不出来?
那娈宠曾好几次在街市上看见赵元骑马而过,其实内心里也崇拜赵元呢。按现代的话说,私底下还是个脑残粉。见状表面不言,内心却忍不住呵呵了赵岫一脸。在他心里,这赵岫就是个酒囊饭袋的蠢材,哪里有资格去妄想赵将军?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侍婢可美吗?既是处子,何不干脆就向将军府讨了来?”
赵岫却哈哈大笑起来,摸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你可真是蠢!我去讨了来,他们岂不就知道我干的事情吗?我直接将人丢到将军府后门去了。那女的当时又惊又怕,手脚俱断,昏过去好一阵子,只怕连谁破了他的身子都还不知晓呢!”
人渣!娈宠心里抖了一下。
“唉,比起赵元本人,他那侍婢不过清粥小菜,淡而无味……”赵岫说着还长叹一声,“我弄不到他,也只能掳来他身边的人以解相思了。”
娈宠厌恶地垂眸,语气怯怯:“那可是将军府哩,万一他们知晓是您出的手,那可怎么好?”
“你以为我傻吗?”赵岫酒喝多了,语气便变得狂妄不羁,他丢了酒盏哼道,“我父亲来信,说朝堂上有数人上书弹劾赵谌父子,他们的麻烦还在后头,这时正是要缩头做人的时候。就算他们知晓是我做的,又能如何?待以后陛下收拾了他们,我就做做好人,把他们父子二人都买进府里,那赵谌虽年纪大些,筋肉结实,滋味想来也颇为特别……”
赵元在外头听到这里,已经怒火万丈,眼神狰狞。他原本只想以牙还牙,此时看来,竟不必手下留情!他翻身落在了屏风后头,一身黑衣,袖子和裤脚俱都绑紧,落在萱席上泅开一方水迹,却无半点声响。
那赵岫抱着娈宠开始滚做一团,并未察觉身后的屏风里,正站着一个将夺他性命的死神。赵元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手轻轻扶在屏风上,看着屏风下方的位置,那里可以隐约看见晃动的人影,一上一下。
“乖奴儿,再把腿分开些。”赵岫喘着粗气,扶着自己的东西准备提枪上阵。赵元却慢条斯理地从他身后一侧绕了出来,手里滑落一柄匕首。
叫奴儿的娈宠最先看见赵元,赵元蒙的黑布,手里拿着闪烁寒光的匕首,他刚想要尖叫,赵元就一手砍晕了赵岫,一手狠狠捂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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