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不响地拉开大门离开。
我听到聪慧的跑车引擎咆吼声。
我从没觉得这么寂寞。每个人都离我而去。坐在这么小的一间房子里已经觉得寒冷彻骨,搬到苏格兰的堡垒去?炉火再好,没有人相伴,也是枉然。
我觉得困顿,我锁上门,悬起电话。
窗外落雪,雪融化变水,渐渐变成下雨,室内我模模糊糊地睡着,看见母亲向我招手。朦胧间我不是不知道她已经死了,但是却没有怕,天下原无女儿怕母亲的道理。
我恍惚间起了床,走向母亲。
我说:“老妈,你怎么了?冷吗?”她给我她冷的感觉,“披我的衣服。”
“你坐下来,小宝,你坐下。”她示意,“你最近怎么样?”她的脸很清晰,比起以前反而年轻了。
“还好。”我说,“你呢?”
“还不是一样。”
我有一千个一万个问题想问,但问不出口。
“你需要什么?老妈,我可以替你办。”我说道。
“什么也不要。我只来看看你,小宝。”
“我不怕,老妈,你有空尽管来。”我说。
“我可以握你的手?”她问。
“当然。”我把手伸出去。
她握着我的手,手倒不是传说中冰冷的。但是她就在我面前渺渺地消失。
我大声叫:“妈妈!妈妈。”
我睁开眼睛,我魇着了。
辛普森听到我的声音,轻轻敲门:“姜小姐,姜小姐?”
我高声问:“什么时候了?”
“十一点。”辛普森诧异地答,“你没看钟?”我随手拉开窗帘。“晚上?”
“不,是早上。”可不是天正亮着。
“我的天。”我说,“上课要迟到了。”
“姜小姐,你有客人。”
“如果是勖聪慧或是宋家明,说我没有空再跟他们说话,我累死了。”
“是勖家的人,他是勖聪恕少爷。”
我放下牙刷,一嘴牙膏泡沫,跑去拉开门。“谁?”我的惊讶难以形容,一个精神病患者自疗养院逃到这里来,这罪名我担当不起。
“勖少爷。”辛普森说。
“老天,”我马上用毛巾抹掉牙膏,披上晨楼。“他看上可好?”我问。
“很好,疲倦一点儿,”辛普森陪笑,“任何人经过那么长的飞行时间都会疲倦。
“聪恕?”我走进会客室。
他坐在那里,听我的声音,转过头来。他看上去气色很好,一点儿不像病人,衣着也整齐。身边放着一整套“埃天恩爱格纳”的紫红鹿皮行李箱子。
我拍着他的肩膀,“你是路过?”我问。
(祝英台问梁山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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